听他这般开口,商琅又是轻笑声,直拉着他手,没有放开:“臣谢陛下宽宥。”
宽宥什?
顾峤抿下唇,问他:“昨夜事情,先生记得多少?”
商琅定然是记着部分,但毕竟有人酒醉之后不记事,无论如何顾峤也还是要多问上句,若是他忘什事情,自己却日后提起,难免尴尬。
“应当是都记得。”不提还好,提起来,昨夜种种也直接浮现在商琅脑海里——帝王纵容,和那身衣衫之下另面。
他不动弹,垂着眼,眨不眨地瞧着商琅。
商琅也就着这个姿势,抬头看着他。
昨夜那双蒙着薄雾双眼如今已经彻底变回澄澈,里面还带着顾峤看不懂情绪,不完全是爱意。
但那些爱意已经足够灼热,让他呼吸下意识变得急促起来。
“臣只是觉得,昨夜太过仓促,唐突陛下,”商琅终于有机会慢慢开口,同他解释,“然昨日种种,皆出于真心。”
当中胡闹,帝王寝殿当中却是干干净净,只有悠悠蔓延开来沉香气味,比起昨夜那混乱片味道不知清冽多少。
顾峤忍不住扯下唇角。
他寝殿干干净净,他自己身上却已经到处都是商琅痕迹。
旋身坐到贵妃榻上,顾峤这才抬眼去看商琅。
丞相大人应当是意识到他火气来源,这次倒是没有直接跪下去,只低眉顺眼地站在那里,察觉到他目光之后,睫毛颤颤,才抬眸去瞧他,轻轻唤声:“陛下。”
商琅惊觉,自己开口时候,喉咙有些干涩。
顾
商琅口口声声说着“从不欺君”,实际上干过欺君罔上事情半点也不少,好在昨日那句话,还有几分真。
“那你跪什?”有商琅这句“真心”,顾峤火气其实已经消大半,语气缓和不少,又问他。
“臣怕陛下生臣气,”商琅听他语气缓和,也是松口气,温声道,“不想又弄巧成拙。”
顾峤最受不他用这样眼神和这样语调同他说话,欲言又止几次,最后还是作罢,别别扭扭地生硬开口:“朕不会。”
他对商琅气从来都是时,哪里会真正地跟人动火。
顾峤没说话,而是忍不住地抬手揉揉太阳穴。
昨夜商琅唤他时候唤得乱七八糟,最多便是“娇娇”,其他什“燃犀”“阿峤”也都时不时蹦出来,但从未叫过他声“陛下”。
从前顾峤不觉得,但是如今,这样称呼,就好像将他们两个之间切亲密给断开、止步于君臣般。
商琅见他半晌都没有开口,最后轻叹声,撩袍,又在他面前跪下来。
顾峤惊,下意识地想要去拦,却下子被人给抓住手——十指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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