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笔下反映并非传记主人公时代背景,而是把作者当代——甚至是本人——经历和关注投影到作品中,作为事实那样描写。
中国传记传统既然以权力和文化中心为主线,亦即是以男性为主线,除屈指可数几位有财或有势女性——像秦代怀清、汉代吕后、唐代武则天、清代慈禧,能留下雪泥鸿爪,也总是“贤妻良母”,也就是某人女儿、某人妻子、某人母亲;再不然,就是因男女关系而为人所知“名女人”。这个传统发展到今日依然大盛(司马迁把吕后与帝王并列于本纪,是极罕有实事求是作风)。女子在男主人公身边起是陪衬作用,因此她们故事更要配合作者美化主线目标,也就免不经过上面所说改造手法。
般读者对传记不会抱什疑心,总认为它是历史伙伴,作者以史家态度追寻材料,再把材料与大时代背景交织起来,呈现传记主人公生。谁知不少传记暗地里和小说私相授受,作者既可以天马行空,无中生有,亦可以纵情想象,把笔下人物当作自感情寄托工具。
这样传记并不限于某国某地,英语传记也有天马行空例子。胡适就曾经气不过来,在美国报上发表书评,指责罗伯特·佩恩(RobertPayne)《毛**传》“无稽”“荒唐”“胡扯”,是“捏造历史”。
也许们会问:作者假如爱编故事,为什不干脆去写小说,而要写传记呢?这个问题看似难解,其实鲁迅早已语道破——“人以文传,文以人传”嘛!既然要书写主人公已经是名人,而作者文字还未能算是名文,究竟“谁靠谁传”,虽然鲁迅说“不甚然”,实在他是太客气。
小说家笔下虚构人物如果写得精神焕发,举手、投足、瞪眼之间让你像照镜子般觉得可惊、可怕或可爱,这个人物就从虚入实,成为文化传统不可磨灭部分,最好例子莫如鲁迅阿Q。反过来说,传记作者虽然拿出真名实姓人物,但如果笔下除幻想就是假想,那作品必然有虚无实,他也不过是戴着面具小说家而已。
写这本书目,是探讨能否以公允态度重估五四时代女性,能否从她们角度平实地看她们面对世界。书中主角都和五四时期文化名人有婚姻或恋爱关系,那自己是否也在玩“文以人传”游戏呢?希望不是。选择这些主角,原因是她们生平有可信材料作为依据,不少还是第手资料。但这些资料存在,多半也因为她们那些名人丈夫或恋人——这是不容忽视。
成书历程
2001年6月底,和丈夫遍访他母校剑桥和附近方圆十里村镇,途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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