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说中年她说话带着京腔。凡此种种,固然由她本人个性主导,但胡适个性和他所提供环境也同样重要;要是她遇上像鲁迅那样丈夫,不管天性如何能干自信,也难有发挥空间。
上海岁月
日本侵华为胡家带来剧变。胡适在1937年9月接受国民z.府托付,单独出国开展国民外交,1938年起是中国驻美战时大使。长子祖望进入西南联大(后来赴美),江冬秀与幼子思杜迁居上海,逃避战火,生活并不稳定,经济也很艰难,起初寄居在侄女婿家中,后来租住三德坊小房子。胡思杜不思长进,终于父母都认为只有把他送到美国读书。他出国后,江冬秀为节省,和他个同学合租小公寓,两代人相处不易,她又再搬回侄女婿家里。她曾希望丈夫也接她到美国,可是胡适把在美生活从实相告,说要是她在,应酬免不,做客要坐首席,在家要当女主人,她不通语言和礼节,怎能应付呢?
他们数十年婚姻生活里,这大概是江冬秀唯真正自卑时刻,她在给丈夫信中说:“你要是讨个有学问太太,不就天天同你在块,照应帮助你吗?”她是个行动型人,遥遥无期地独自困在上海,自然不是滋味。1939年冬天,她在上海过五十岁生日,收到胡适寄来礼物,悲从中来,在后辈亲戚面前哭起来。胡适在美国生病进医院,她是从报上看到消息,写信给他说:“心想打个电报都不敢,可怜们到这个地步,做人太难过。”抗战后期,她迁回胡家在上庄祖居,起码减少漂泊感受。
江冬秀在上海期间,曹珮声和位曾姓同事有婚约,不巧曾先生亲戚遇上江冬秀,提起此事,她忍不住大数珮声不是,婚约因此告吹。们理性衡量,会想到假如曹珮声婚姻成就,细水长流感情会减轻她对胡适牵挂,也会让胡适减轻对她歉疚,这该是江冬秀喜见乐闻。们不免要问:江冬秀怎没想到这点?
事实上,曾让胡适投入多年感情女子,并不限于曹珮声。胡适在美国念书时结识韦莲司与他感情关系更长远,但江冬秀对韦莲司并不妒恨。对比之下,江冬秀对曹珮声恨意可以说明点:她认为韦莲司没有威胁她婚姻,是个守礼之人,所以她能接受胡适有个学问识见高于自己远方红颜知己;但曹珮声这个“小女孩”“自家人”却真正动摇她婚姻,因此江冬秀恨既因为曹珮声是情敌,更因为她觉得受自家人欺骗——她安全感受到多重打击,又是个直性子,遇到机会就先吐为快。正因为不善于盘算,她才错下这子。
1942年胡适卸任大使,但没有马上离开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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