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超短篇不是重点,她故事各种尺寸都有,真叫行于当行,止于想止;姿态横生。她自信是放手让语言做它们自己事,完全不考虑还有人会觉得这些小东西不够好玩。体裁越精悍,照理说,字词间应该越紧张,但是读戴维斯,你只觉得她放松得—当然个文字匠人放松是另种放松—接近自说自话。
今年五六月,《洛杉矶书评》做六个访谈,叫“多语种文字匠人”(MultilingualWordsmiths),采访法、德、西、意、俄、挪威语各位当红译者。如获至宝。第篇标题就叫“莉迪亚·戴维斯和翻译腔”;问答双方热烈交流对翻译腔生理厌恶。戴维斯引在上面那句话从另个角度看也很显眼。长年熟读《巴黎评论》,好文章靠改几乎是普世价值,用木心先生话叫“第遍是耻辱;第七遍就是光荣”。自然,同患“改不动症”异类也不是没有,《巴黎评论》里问写小说是以句子还是段落还是场景为单位?麦克尤恩答:“还是句子。觉得第稿要是不把句子写对,以后再要改对很难。当然不是不可能,但很难。所以写得很慢,把第稿当成最后稿写。”
只要有个句子是匆匆写下,就让惨死如狗。
最信任文学选秀—《格兰塔》十年度“英国青年小说家”评选,亚当·瑟尔维尔(AdamThirlwell)二十四岁、三十四岁入围两次。他二十七岁写这本五百多页MissHerbert(《赫伯特小姐》),最近终于读完。如果页边笔记量可以显示读者想把书里面多少东西据为己有,那这本斯坦纳式对翻译和小说史探讨,实在是近年来让收获最大书之。因为翻译说到底都是失败,很少遇到在这个话题上能这乐观开朗人,尽管他主张也并没有多先锋,大体就是说,小说是个国际体裁,各语种大师通过张脉络若隐若现大网,互相偷师,推动这个艺术形式前进。而之所以这种学习是可能,因为文学风格精微之处能够从翻译里透过来。
瑟尔维尔才气过剩,往往举例之后要升华道理,下盘不稳,纷繁“洞见”前后多有无法接榫之处。但对来说,并不介意种年少轻狂、喜形于色文学评论;看个青涩天才制服不自己材料,弄不清自己到底是怎想,简直是强心剂。但他收集那些例子和引文,真没有页是落空。比如,他说福楼拜给情妇路易丝·科莱(LouiseColet)书信(包括上面引用瑟尔维尔并不肯遵守句),这沓全世界苦心锻字炼句者精神图腾,并不完全当成小说课在写,而是以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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