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生孙牧心:“这样吧,你写篇‘论纯抽象’。”而孙牧心居然“满口答允”……
他以怎样自信而“满口答允”?猜,六十年代孙牧心可能是从国内转译苏联文艺批判语,获知西方早已风行所谓“纯抽象”。到纽约后,当他终于亲见抽象画,“抽象”早已是历史名词。
现在可以回到他抽象石版画。在第二度学生生涯中,木心做成曾经寄望于“灵魂人物”事,且不再危险,更不必销毁。比起林风眠(们无法看见那批被销毁画)、比起浅尝即止吴大羽(准确地说:被迫中止),晚年木心抵达他老师几乎望见界域。
注意:就在石版画诞生同期,中国大陆年轻人发起所谓“八五”现代艺术运动。稍早稍迟,零零星星地——又次,主要是在上海——中国画坛出现“纯抽象”,不久并有人推前几步,尝试硬边绘画和极简主义——同期,没人知道远在纽约木心,花甲之年,也在弄纯抽象,更没人知道:当g,m绘画覆盖切六十年代,亦即“八五”运动弄潮儿还是小孩时(甚至尚未出生),这个上海人就对林风眠说:“何不进入纯抽象?”
这是上代故事。在国门锁闭岁月,“上海人”尚且不肯熄灭出国之念,木心,尤不甘自视为区域性人物。抵达纽约后,他向自己证明:他做三十多年局外人,有着世界性理由。当他八十年代在纽约学校兀自捣弄“纯抽象”石版画,夜里回到寓所,伏案写成《明天不散步》《哥伦比亚倒影》,那是他狱中手稿时期即已初尝手法。他在文学课中说:不经过象征主义,不进入意识流,便是“乡巴佬”——是啊,早在六十年代,他就懂得将《叶慈全集》赋以深绿色封面,到七十年代,他已在地牢里偷偷玩弄意识流和象征主义。
几乎想说,隔绝与想象乃是种幸福:“w.g”甫歇,二战后若干现代艺术画册陆续流入中国大陆,这个上海人证实他早就知道事:切都迟到。他顶顶在乎“世界性”早已变脸,他能做,便是嘲讽自己错过岁月:
看——喔哟!吃醋死脱!
“死脱”,即沪语“死”。们刚开始来往九八三年,有次谈及米罗、谈及保罗·克利,木心这样说道,随即喘不过气地大笑:“都给他们画过啦。”
说来荒诞:,个当时青年,正在徒劳仿效库尔贝(十九世纪中叶),木心,个老头,说他吃米罗(二十世纪上半)醋。事情仍与库尔贝和米罗无关,而是们在西洋画中国版本中,早就错位——走进曼哈顿现代美术馆、古根海姆美术馆、苏荷画廊,问题何止吃醋。木心,穿着他那件刚在上海时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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