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泰山、出水芙蓉
只看卡萨布兰卡、血泪孤星
进入“上午游行”年代,孙牧心蛰居浦东,教书糊口,内心藏着“十九世纪至尊”,日后被关押,便以他“小规模地博大精深”,写成狱中手稿——那年月,“世界”彻底抛弃“上海”,但他从未停止想象“世界”。同类青年,北京有,广州有,各省市多少都有,而以上海为最多,也最典型。什典型呢,就是“洋派”。
《文学回忆录》下册694、697页——
六十年代外甥女婿寄来英文版《叶慈全集》,设计包书封面,近黑深绿色。李梦熊大喜,说如此解叶慈……可以说是到海外才比较有深度地解叶慈,以前在上海和李梦熊谈叶慈,很浅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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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心,法国小剧场气氛
后排学生廉价票,请进
们没有晚礼服、望远镜
照样衣履光鲜,黑白分明
这是段诚实告白。注解,木心外甥女婿毕业于剑桥,五十年代在翻译家杨宪益麾下任职,故能以英语原版赠予舅舅。注解二,此事应在相对宽松九六至九六五年间,换在“w.g”,无疑是危险之举。注解三,《文学回忆录》下册谈及“意识流”“象征主义”“超现实主义”,波德莱尔、瓦莱里、伍尔芙、叶慈……是孙牧心所能探知最后批域外文学讯息。注解四,如所有封闭年代知识分子,李梦熊和孙牧心乃以民国时期阅读底子,谈论他们此后“听说”并想象欧美现代艺术:在李梦熊,可能是无调性音乐,在木心,即所谓“纯抽象”。
日后木心在纽约看到真抽象艺术,他会不会说:那时劝林风眠进入纯抽象,是“浅薄”?
不以为浅薄,因为他是“上海人”。六七十年代上海弄堂芸芸市井尚且以阿尔巴尼亚电影为蓝本,穷究高领毛衣编织法,紧窄裤腿接缝线,偷偷在家煮咖啡……何况孙牧心。现在想来,上世纪二十年代留学欧洲林风眠,纯真而可怜:年逾花甲,他竟请求从未出国
整个夜晚空气派康乃馨
“兰心”为殖民时代法国人所建音乐厅,厅内两侧是法国式包厢,故有“晚礼服、望远镜”语,“兰心”平时也放电影。据父亲回忆,自九四九年上海易手到九五年韩战爆发前,沪地影院照常播映好莱坞首轮电影,舞场也还开着……很快,“兰心”易名为“上海艺术剧场”,放映《董存瑞》《地道战》之类g,m电影,“w.g”后复名,今仍在锦江饭店对过。而在九四六、九四七年间,“衣履光鲜”艺专小子混在这座剧院后排:
是小规模地博大精深
们流浪还只限于路角街心
天接连看四场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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