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际洲京城老娘得重病,叶际洲不日就要启程回京侍奉老娘。闻此消息,傅荣乐得哼起小曲儿,在走廊里来来回回地踱着步嘿嘿笑,会儿又表情狰狞:“他老娘命呜呼才好,丁忧个三两年,看他还怎跟斗!”
但他这美梦做得为时过早。十月,京城传来消息,光绪皇帝和慈禧老佛爷都染病,这病来势汹汹不比以往,恐怕朝中真要变天。
傅荣根神经绷得死紧,傅兰君知道他担忧,他关心无非是光绪驾崩后会是谁即位,皇亲里载字辈和溥字辈皆有可能。作为袁党,他深惧和袁世凯有嫌隙小恭亲王溥伟或者光绪帝亲弟弟醇亲王载沣成为新帝,那不啻为袁世凯末日!
而他中意新君,是与袁世凯交好庆亲王奕劻儿子载振。
傅荣情绪整日在担忧和畅想之间游离,他时而咬牙切齿,时而自顾自笑得满面红光,吓得姨娘直跟傅兰君嘀咕,傅兰君则是万分不解。对于男人而言,权势真如此重要吗?她从未见过父亲这样,被权势左右,变得完全像个陌生人。
前夕,朝廷还要因为两篇“谏言”而屈死个书生不成?
拖拖拉拉关两个月,翼轸终于走出大牢。
傅兰君陪阿蓓去接他,站在远处看他夫妻两个相拥而泣,百感交集。
在牢里受两个月折腾,翼轸消瘦得不似人形,两颊深深凹陷,浑如副骷髅架子,双眼睛也灰蒙蒙,失去往日神采。大夫看过后直摇头,背着翼轸跟阿蓓和傅兰君说:“情况不大好。”
是啊,不大好。翼轸介文弱书生,身体根基本来就差,他从娘胎里带哮证,在监狱里待两个月,监狱那是什环境?漫天灰尘像揉碎冤魂残片,这两个月又多雨。忌惮着翼轸秀才身份,叶际洲不敢轻易动大刑,就在细微处下功夫,零零碎碎地折腾人。翼轸牢房地面上总是有汪水,早晚泼两桶,水汽夹杂着寒气泛上来,把个哮喘病人折磨得生不如死。
他在京线人传来消息,庆亲王奕劻被太后道懿旨调去查看东陵工程。就在庆亲王离京些许工夫里,太后已经选中醇亲王载沣儿子溥仪为帝,醇亲王摇身变成摄政王。
大势已去,听到这个消息傅荣
更何况,翼轸病不只在身上,还在心里。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针石日报》报社被永久查封,凡有大清天,翼轸日不可再办报。这对立志以笔杆子唤醒国人翼轸来说不啻为个天大打击。
傅兰君安慰阿蓓:“总会好起来。”
但是随着时间过去,不仅翼轸病没有好转迹象,从小家到大国,所有事情看上去都变得越发糟糕。
整个九月,唯好消息就是叶际洲要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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