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轸……他妻子阿蓓反倒安慰自己,说顾灵毓没有错。
似乎人人都能体恤他,连她父亲都说,这个山雨欲来年头,能不主动害人已属难能可贵,自保有什错?
除自己……与他最亲密人——他妻子。
这让傅兰君隐隐觉得茫然又恐惧,到底是她看他看得太清楚,还是太模糊?如果是前者,那他是多可怕个人;如果是后者,她又是多可憎个妻子!
如果没有南嘉木和孩子死,如今会不会坚定地站在他身旁?在家门口,傅兰君扪心自问,最终无果。
刑。不过苦头是要吃吃,可怜介文弱书生,不知道在牢里会被作践成什样子。你告诉他家人,多出点钱打点下牢头狱卒吧。”
从傅兰君那里听傅荣点拨,阿蓓六神无主地呆坐很久。
随后阿蓓站起身来开始遍翻家里金银细软,傅荣说得没错,即使没有叶际洲,牢头狱卒也总要打点下。她把家里所有值点钱东西都搜出来堆在桌子上,打算必要时点点变卖来营救丈夫。
离开翼家时候,傅兰君把自己头上簪子、手上戒指、耳垂上坠子、手腕上镯子都脱下来放在桌子上,阿蓓要拒绝,她提高声音:“就当你帮帮!”
阿蓓愣住,傅兰君嘴角扯出苦笑,她放低声音,哀求似:“求你,让尽这点心。”
九月里,翼轸终于被释放。
他始终坚称那两篇文章是自己所作,与旁人无关,叶际洲逼问两个月无所获,只凭两篇激昂文字将人定罪似乎也缺乏力度。
最终促成翼轸释放,其实是舆论。这都要感谢杨书生,是他给阿蓓支招,让她联系翼轸在文化界旧友们和国外报纸驻华记者们,多方舆论施压,把这件事情闹出宁安闹到全国,引起国际关注。正值清廷欲推广新政,新政需得有新气象,难道新政
傅兰君失魂落魄地往外走,走出翼家大门,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回过头,阿蓓气喘吁吁地追出来,看到傅兰君回头,她停下脚步,望着傅兰君眼睛,轻轻地说句:“知道你在想什……你别怪顾大哥,他没有错。”
傅兰君冲她勉强笑笑,点点头。
是啊,他没有错,他何错之有?如他所说,齐云山和南嘉木都是自己往死路上走。他拦过齐云山,但拦不住;南嘉木呢,南嘉木确实是他亲手缉捕亲自监斩,但他是清廷官吏,南嘉木站到他对立面,他不过是食君之禄担君之忧罢。翼轸……翼轸入狱是叶际洲手策划,与他又有什干系?
齐云山不怪他,说“阿秀他知道”。
南嘉木……她不知道南嘉木在牢狱中那些日子和死前那刻在想些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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