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喃喃自语道:
“你瞧,亲爱,叶尼娅,你同开什玩笑,你哪怕对有点怜悯心也好啊。”
他迅速从床下抽出皮箱,取出叶尼娅信和照片。有些信件和照片他已随身携带多年,那张照片是她放在最近封信里寄给他,另张照片很小,是身份证上用,包在玻璃纸里,这是她送他第张照片。他开始用粗大有力手指撕这些信和照片。他把她写信撕成碎片,行行字迹从他眼前闪过,他从个单独纸片上认出那些他反复读过数十遍话语,那些语句曾经使他发疯。他望着那些撕碎照片,那张脸消失,嘴唇、眼睛、脖颈都不存在。他急急忙忙地撕着,急
不,要是这样就好。可是她毕竟离开他,回到那个即将去科雷马蹲劳改营人身边去,这对她有什好处呢……像涅克拉索夫诗歌里写那些俄罗斯女人。她不爰,而是爱他……不,她不是爱他,而是怜悯他,仅仅是怜悯而已。她不怜悯吗?现在遭遇最悲惨,卢布扬卡监狱里囚犯和所有劳改营人,以及所有部队医院里被截去手脚人统统加在起,其遭遇也不及悲惨。哪怕现在让进劳改营,也毫不犹豫,那时她会选择谁?选择他!他们属于同类型人,而是异己分子,她曾经管叫异己分子。当然,哪怕是当上元帅,也终究是农民、矿工、没有受过教育人。不懂她那令人讨厌绘画……他怀着满腔仇恨大声问道:
“这到是为什,为什?”
他从裤子后兜里掏出左轮手枪,在手掌里掂量下。
“不是因为活不下去才z.sha,是为让你辈子遭受折磨,让良心责备你。”
后来他把手枪收起来。
“个星期之后她就会把忘掉。”
自己也需要忘却,不要再去回忆,不要再回首往事!
他走到桌前,拿起信来重读遍。“可怜人儿,亲爱,好人!!!”可怕不是那些无情话语,而是这些亲热、凄凄切切哀求。这些哀求确令人难以忍受,甚至让人喘不过气来。
他看见她胸脯,她双肩和膝盖,看见她去看望那个可怜克雷莫夫。“对自己毫无办法”。她坐在拥挤车厢里,空气闷热,有人问她去哪儿。她说去看望丈夫。她眼睛温和而又恭顺,像狗眼样,流露出优郁目光。
他从这扇窗户里望着,看她是不是到他这里来。他双肩颤抖起来,他用鼻子喘息着,大声喊叫着,他极力克制自己,使自己不至于哭出声来。他记得,他曾派人从方面军军需处领来巧克力糖、奶糖,他曾对韦尔什科夫说,“你要是敢动她下,就砍掉你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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