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把看过信放在旁,吹起口哨来。他从小就喜欢吹口哨。小时候他常常站在邻居家窗户下面,吹口哨招呼同伴出来玩耍……大概他三十年没有吹过这种口哨,今天却突然吹起来……
后来他用好奇目光望望窗户:不,天色还很亮,夜晚尚未来临。后来他发疯似髙兴地说:谢谢,谢谢,为这切谢谢啦!
后来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倒下去死掉,但他并没有跌倒。他在房间里踱会儿。后来他望望在桌子上微微泛白信封,他恍惚觉得那是只空心皮套子,是毒蛇蜕下皮,他用手在腰里和胸前摸摸,没有摸到毒蛇。凶恶爬虫已钻进他身子,悄悄爬近他心脏,用毒火刺痛着他心。
后来他在窗前停下来,只见几个司机正在朝着去上厕所女通信兵玛鲁夏嬉笑。司令部坦克驾驶员提着水桶从水井那边走过来,几只麻雀在房东家牛栏门口草垛上觅食。叶尼M曾对他说,她最喜欢鸟儿是麻雀……而他在燃烧,像座燃烧着房屋:房梁倒塌下来,天花板掉下来,餐具掉在地上,橱柜翻倒,书籍、枕头像鸽子似在火星和浓烟之中上下翻飞……这到底是怎回事:“这生将永远怀着对你感激之情,感谢你纯洁和高尚,但可以克制自己,过去生活对影响太大,无力毁坏和忘掉这种生活……请不要责怪,这并不是因为没有过错,而是因为无论是,还是你,都不知道错在何处……原谅吧,原谅吧,在为们两人痛哭。”
她在痛哭!种疯狂情绪涌上他心头。臭气熏天可怜虫!凶恶毒蛇!他想抽打她嘴巴,抽打她眼睛,想用左轮手枪手柄打断这条母狗鼻梁……
这太突然,实在让人受不,忽然间,他发现自己处于孤立无助境地,除叶尼娅,世界上任何人、任何力量都无法帮助他。然而就是她,是她把他坑害。
于是他转过脸来,面对着她所在方向,她应该从那里来看他。他说:“叶尼娅,你这是同开什玩笑?叶尼娅,你听见吧,叶尼娅,你看眼吧,看看成什样子。”
后来他又想道,这是何必呢,他毫无希望地等这多年,但她终于拿定主意。要知道,她不是小孩子,既然拖那多年,后来终于拿定主意,那就应该理解她,因为她已拿定主意。
过几秒钟,他又开始在仇恨中寻求解脱:“当然,当还是个代理少校,在尼科利斯克乌苏里斯克带山丘中游荡时候,她当然不会愿意嫁给,直到当首长她才拿定主意,她想当将军夫人,你们娘儿们都是路货。”他马上又觉得这些想法太荒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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