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是要让有充裕时间(她自己意识到这点吗?)来解情况,所以呆在自己房间里磨磨蹭蹭地换好半天衣服,就趁这工夫继续询问安德烈。
“想阿尔贝蒂娜姨夫和姨妈都挺喜欢,”冒冒失失地对安德烈说这句,忘考虑她性格。顿时只见她那凝脂似脸蛋变样,就象瓶糖浆给搅过似;满脸阴云仿佛再也不会消散。嘴角也挂下来。初到巴尔贝克那年,她不顾自己虚弱,也象那帮女友样向展示那种神采飞扬青春欢乐气息,现在(说实在,安德烈从那以后也长好几岁)居然那迅速地从她身上消失,变得荡然无存。但在安德烈就要回家吃晚饭前无意间说句话,却又使它重现光采。“今天有人在面前个劲儿地夸您呢,”对她说。顿时她目光变得神采奕奕、充满欢乐,从她神情可以看出她确实很爱。她避开目光,睁大两只霎时间变得异常明亮眼睛,笑容可掬地望着个什地方。“是谁?”她带着率真而急切表情问道。告诉她这人名字,不管这人是谁,她都感到欣喜万分。
到该回家吃晚饭时候,她跟分手。阿尔贝蒂娜走进屋里;她已经换好衣服,穿件漂亮睡袍,关于这种中国双绉长裙或日本睡袍,曾向德-盖尔芒特夫人咨询过,其中某些进步细节还承斯万夫人来信指点过,信是这开头:“睽违多时,顷接见询tea-gown①来信,大有恍如隔世之感。”阿尔贝蒂娜脚上穿双饰有钻石黑鞋子,这双被火冒三丈弗朗索瓦丝斥之为木拖鞋便鞋,就是阿尔贝蒂娜隔着窗户瞧见德-盖尔芒特夫人晚上在家穿那种,稍过些时候,阿尔贝蒂娜又穿上高跟拖鞋,有几双是山羊皮烫金面,另几双是栗鼠皮面,瞧着这些鞋子,觉得心里暖乎乎,因为它们是种标帜(别鞋子就并非如此),表明她是住在家里。有些东西,比如说那只挺漂亮金戒指不是给她买。很欣赏那上面刻着头展开翅膀鹰。“这是姨妈送,”她对说,“不管怎说,她有时候还是挺和气。瞧着它就觉得自己老,因为这还是二十岁那年她送。”——
①英文:宽松女袍。
对所有这些华美衣着,阿尔贝蒂娜具有种远远胜过公爵夫人强烈爱好,因为正如你想要拥有某件东西时所遇到阻碍(在就是这病,它让没法出远门,可又那渴望去旅行)样,贫穷——它比富裕更慷概——会给予这些女人比她们无力买下那件衣服更好东西:那就是对这件衣服向往,也即对它真切、详尽、深入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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