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记不得。"杰拉尔德说这话时显得有点恼火。"后来他们就从这里——从塔拉——发起进攻。人们有骑马,有走路都到处奔跑。周围片嘈杂,不久大炮在琼斯博罗像轰雷般打响,连病中姑娘们都听得见,她们遍又遍地说:‘爸,让他们别响吧。'”“那——那母亲呢?她知道北方佬在屋里吗?”“她——始终什也不明白。”“感谢上帝,"思嘉说。母亲总算免。母亲始终不清楚,始终没听见楼下房间里敌人动静,没听见琼斯博罗枪炮声,不知道她看作心头肉这块土地已受到北方佬蹂躏。
“很少看见他们,因为跟姑娘们和你母亲起待在楼上。见得最多是那个年轻医生。他为人和平,思嘉,真和平呢。他整天忙着照料伤兵,可休息时总要上楼来看她们。
他甚至还给留下些药品。等到他们临走时,他告诉两位姑娘会渐渐好起来,可是你母亲——她太虚弱,他说,恐怕最终是熬不过去。他说她已经把自己精力消耗完……”接着是阵沉默,这时思嘉想像着母亲在最后段日子里必须表现情状。她作为塔拉农庄报单薄顶梁柱,始终在那里护理病人,做事,整夜不眠,整天不吃,力让别人吃得够,睡得好……“后来,他们开走。后来,他们开走。"他沉默好会,然后开始摸索她手。
“很高兴,你回来,"他简单地说。
这时后院走廊上传来阵刮擦声音。那是可怜波克,他四十年来养成进屋之前先把鞋底擦干净习惯,就像目前这种时候也没忘记。他小心地提着两个葫芦走进门来,可是股浓烈酒香已赶在他前面飘进来。
“给洒掉不少,思嘉小姐,要把酒倒进个小小葫芦口,可真不容易呢。”“这就很好,波克,谢谢你。"她从波克手里接过湿淋淋长柄葫芦勺,鼻孔立即被酒气刺激得皱起来。
“喝这勺,爸。"她将勺威士忌酒塞到他手里,随即又从波克手里接过第二勺来。杰拉尔德像个听话孩子,端起酒来咕咚咕咚喝下去,她递来第二勺时他却摇摇头表示不要。
她把那勺酒收回来,送到自己唇边,这时她看见父亲在注视她,眼睛里隐约流露出不赞成神色。
“知道没有小姐太太喝酒,"她简单地说。"不过今天不是小姐,而且晚上还有事要做呢。"她端着勺子深深闻下,便迅速喝起来。那热辣辣酒像火烫样通过喉咙直吞到肚子里,呛得她快流眼泪。接着,她又次闻闻,把勺子端到嘴边。
“凯帝·思嘉,勺就够,"杰拉尔德这种命令口吻,思嘉回来后还是头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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