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无误,仍又复检道,这才签字画押。
矿场事务不算繁难,只须照定额督紧矿工,验明成品,称准斤两,锁好库藏,定期交付押运。他却丝都不敢大意,样样亲自过目。因而未出什纰漏。
他知道这银场大有银钱称手之隙,不过他决不动念去贪。他只瞅准那几个吏人。从头天起,在那几个吏人面前,他便始终冷沉着脸,不让他们看破自己心思,更让他们胆寒生畏。果然,那些吏人先小心试探,拿酒食来引他。他当吃则吃,却并不改冷脸;接着,那些人又送些文房器皿,他照旧不动声色收下;后来,那些人便渐渐送他些金银重物,他只微微谢辞两句。那些人渐渐放心,开始按月送他钱财,他问缘由,那些人说是大家起孝敬长官,他便微微笑笑,假意推辞番才收下。起先是三五贯,渐渐涨到十贯、二十贯。他只笑纳,仍旧并不多话。
他跟随那通判多年,知道这些经年老吏,个个手段高强、贪盗官财,轻易不会露出破绽。他只严守账目,毫都不许有差,其他则只装作不见。那些人乐得自在,他收钱也收得干净,不须与那些污滑之辈混缠。
有钱,他便不时去县里宴请那几位上司。升进之途,全在考课。他离京时领份历子,来这里交给知县。这历子是政绩评定册,任满后,由知县填写政绩功过,上交吏部勘验,共有四十分。升黜便由这分数来定。
他着力团拢知县、县丞和主簿,三年任满后,不但囊中富余数百贯钱,更得个优评,官升阶,赴广州转任税监。广州是蕃商云集之地,税监职,更是各国宝货必经之口。他到之后,仍旧照那法子,严守住税簿账目,不出丝差错。同时,不动声色,让吏人们自行上贡。手中宽裕,他与长官也越加亲厚。
这回任满时,积得余财上千贯。接着辗转三次,最终升任拱州襄邑县丞。
到襄邑,欧不易发觉那肥知县与自己竟是同流,极擅控驭下属及吏人。但那肥子有样不及他,于账目上极粗疏。他便面上滚热奉承,心里只冷冷旁观。他这县丞职,仅次知县,经办实务更多。那些吏人舞弊吞钱,给知县上贡份,也得给他份。有肥头在上面担着,他收得越发自在。
如他所料,肥知县任满时,账目亏空数百贯,竟使出盗粮赔补之计,逼得那县尉将个无关之人刑讯打死。这些都与他无干,他仍旧不动声色,冷眼瞧着。其中件怪事倒是让他有些好奇,肥知县命人盗运数百石粮后,那粮仓竟然接着又被盗数百石。
欧不易猜想,定是县里那长吏蒋典史做下。盗粮之计便是这滑吏所出,他恐怕是借知县之蠢,勾结仓子,二度偷盗。即便败露,也可将罪责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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