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竟已等两年。他带盘缠眼看将尽,妻儿还寄住在那判官府上。来时判官亲眷说,这个月便要扶灵柩回乡。他只得先赶回陕西,将妻儿接到汴京,又多赁间房。三个人花用顿时多不止倍,他却通共只剩十来贯钱,再节省,最多也只够三个月。他紧忙四处去寻差事,寻两个多月,总算有家印书坊雇他,抄写编定书籍,天百五十文钱。他妻子又帮人浆洗缝补,家四口儿才勉强能过活。
年多后,欧不易总算在初拟榜上见到自己名字。那瞬,他浑身颤得几乎跌倒,虽已年近四十,竟路欢奔回去,给妻儿报喜。
初拟之后,还有集注,每季度第个月,选人去铨司集齐候命。他又等两个多月,终于到集注日。他又早便赶过去,数十人已经聚集在铨司官厅门前。铨司长官当庭端坐,旁边个文吏高声唱名。唱到“欧不易”时,他身子猛抖,忙答应声,从人群里挤过去,走到厅前,躬身俯首,身子直抖个不住。那文吏高声问:“欧不易,差注福建路建宁府政和县天受银场监,可否?”不愿就此职者,答否,则可改拟。他却愣在那里,文吏催问道,才慌忙说:“否——不不不,可!”“究竟是否,是可?”“可!”长官听后笑,提笔在他名字下勾,集注才算完毕。
回去后,又须等待。尚书都省要将注拟名册交给门下省,叫“过门下”。门下省勘验完毕后,才将文案交付甲库,出给签符,舍人院撰写制词,官告院出给告身,格式司填阙注籍,南曹颁发历子。
终于领齐这些公文和官服,欧不易将那绿袍乌纱乌靴穿戴齐整,不但他自己顿感浑身放光,妻子和对儿女瞧着,眼里也冒出光来。之后,他们这些新任*员清早集齐在皇城东华门外,由吏部位*员引导,按官阶列队,从侧门鱼贯进入,来到崇政殿前,恭首立在庭中。合门使在御陛之上高声唱赞引导,他们向天子齐齐拜舞谢辞。自始至终,欧不易都没敢抬头,更不敢四处张望,眼里所见,不过面前几尺之地,至于皇宫如何、大殿如何、天子如何,全不知晓。出来后,他才连连后悔。
第二天,他便带妻儿前去赴任,汴京到福建路途虽然遥远,但有官府所给仓券,路都有驿馆接送,食住无忧,沿途又尽是美景富庶之地,心怀与之前跟随那通判游宦全然不同。他不住感叹,此不易之生,终得改易。
到任所,他先去县里拜过各位上司,这些礼数他早已通习。休整两日,将妻儿暂安顿在官舍中,他便立即去天受银场。那银场在城外山中,旧监带几个吏人前来迎接。交割时,他格外当心,不敢轻信那些吏人,笔笔都亲自验对。虽然确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