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听到远处传来更鼓声,“夜已深,姑娘为何还不就寝?”
“他们都睡,才好出来赏雪看花呀。”说到这里,她淡淡怅然都消失,言语间有难得轻松,“后院梅花开,又香又好看。”
“赏花不该是白天做事?”他换个方向,果然从门缝里隐约看到几枝傲雪盛放红梅,借着远处楼宇灯火,落雪更白,花瓣更红。刚刚香味,是它们。
门
他酒葫芦从手里滑下来,滚下台阶。
门后人,显然被他吓跳,颤声问:“外头是谁?”
他清清嗓子,说:“过路。雪大,走不。”
许久之后,门后才传来她声音:“你是从哪里来?”
“从西城门进来,过三里桥,便到这里。再往前,就不记得。”他如是道。
:“只是觉得……只能去找你。”
“你认识?”他捧起她丑陋不堪脸,无半点嫌弃。
这次,她没有急急忙忙地躲开,愣愣地望着他脸,点点头:“去年,下雪晚上,在门里,你在门外。”
他眼睛里撮小小火苗,熄灭。她对他记忆,只到去年而已。
从他离开家,到他找到她,时移世易,万里江山不知改多少次姓氏,他知道寻找她需要很多时间,但没想到会多到直走到李唐天下。外公拿走她记忆,也切断她身为燕妖气味。没有任何捷径,他只有实实在在地走过座又座城池,翻过片又片山川,靠近每个可能是她人,次又次失望之后,再打起精神走下段路,专注得忘记时间。
“你从未来过益州?”门后声音有点讶异。
“从未来过。”他知道她讶异从何而来,却不点破,“为何这样问?”
“有些面善。”她贴着门,再仔细地看他,却再看不出什端倪,问别人那多干什呢,她自己不也不记得自己从哪里来,走过个地方就忘记个地方。
“姑娘贵姓?”他仰头打量这院门,虽然只是后院偏门,也毫不简陋马虎,绝非小户人家。
“府里下人都没有姓氏。”她轻声说。
没有记忆也好,面目全非也好,只要走近,他就能认出她,是本能,是天性,如她什都不记得,却忘不那块月下云锦。
个结,在解开之前,总是忘不掉。
年前,益州城夜雪让他停在片院墙之外。
雪太大啊,鹅毛样,他坐在那扇紧闭院门外,借着上头角屋檐,喝着葫芦里仅剩烧酒。
清清淡淡香味,从门缝里钻出来,他没醉,当然闻得到。他本就无事可做,于是转身从门上缝隙里往里看,却冷不丁看到门后双眼睛,也正在朝外看。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