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血状态下,店里暖光也能让眼球刺痛。那时也是样,长发披肩老板牵着自己养小土狗跑出来,吼句“报警都给滚”,众人哄而散后,她蹲在杨剪旁边。她身上有股甜滋滋面包味儿,说十打太不地道,也说这样小屁孩儿她见多,重点中学倒是头个,见杨剪太疼,又把刚点上烟递给他抽。
杨剪坐在原地,衔着那截烟,第次尝到烟草味道,呼吸悠长,他终于不再自虐般盯那些水晶,侧目望向她,每个字都划过腥得发咸齿间:“是哪样。”
“每天没个正经事干,愤怒啊,不屑啊,要反抗啊,都喜欢来这儿听摇滚,这条小巷子快成斗殴圣地,”老板眉眼弯弯,却叹气,“爸妈工作忙,没时间管你吧。”
杨剪没有辩解,只是笑,放松地仰靠在老房子已经没尖角墙棱上。小狗不停地叫着,血流得太多,滑在砖石上,把缝隙里泥土都染成乌黑,那摊漫到高跟鞋底才真正引起重视,老板大叫着跃而起,奔回店里。
救护车很快就来,而那时杨剪已经无法抬眼去看。
是好,血又黏又热,流过很多地方,变得冷。他用模糊视线扫过那些拥挤人脸,心里想也是重复事:如果你们今天没把打死,以后你们都不会好过。
第九个小弟把领头扶过来,刚醒,瘸拐,手上似乎也没力气。杨剪记得自己被抽二十个巴掌。
牙齿该咬起来,免得抽在脸上冲力让它们弄伤自己。他继续想:你们会死,知道。
然而那巴掌高高扬起,却僵住,最终也没能落下来,狞笑钉在脸上,那张脸也扭曲。杨剪在眼底察觉亮光,是个刀尖,把那个胖子扎透,差寸抵上他胸口。
“北京大学,”李白就在这张脸后与他相视,在耳垂旁,肥厚脖颈处那个拥挤角度,露出那双清澈眼睛,方才对话就像从未中断,“你会考上。”
这趟救护车在账单上是两百块钱。
这次他没听到那种催命铃声,更没有谁来打开不合时宜闲聊,给他塞那难抽烟。呼吸平缓,杨剪缓缓在自己身上摸索,没有那多血,也没有把生命流干疲乏预感。
所以,他覆辙被掐断,是李白干。
李白从店
说罢就拔刀,剩下九个小弟应该是吓傻,或者没有,杨剪抹开眼角血污,没来得及辨清他们处于种怎样状态,只瞧见他们像是被绑猪,人被李白割刀,割在眼睛上,他们痛苦地捂住双眼,倒在地上抽搐。
刀刃还是雪亮,点血也没沾,李白把它随手丢在地上,走到小路对面,推开唱片店门。
9.
杨剪看他背影。
全神贯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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