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饮至酣时,宗相公先是望月兴叹,继而却又苦笑起来:“今日佳节月圆,又与官家重会于都城,本该做首诗词,以抒兴致,但人老无能,却是半点词赋都不行……”
周围人各自感叹,也有人跃跃欲试。
“不对。”不待众人作态,宗泽复又望月摇头自叹。“此生本就不善此
官家立誓,除宗泽以外,所有人几乎是起出列下跪,而郭仲荀、万俟卨等人听到誓词,更是慌乱劝谏,但还是那句话,赵官家与宗相公在这里说话,他们又如何呢?
“官家青春大好,生无可恋确系毒誓。”听完誓词,宗泽失笑相对,却又正色相询。“但何至于死无全尸?”
“因为朕若死,也只会披甲执锐死于宋金正面交战之中……”赵玖从容做答。“而前几日在长社城下,所见披甲尸首,多有残破,乃是当今交战,两军甲胄极佳,旦肉搏,多要先斫断手足,再挑头盔,方能毙命,少见全尸。”
“原来如此,倒是显得臣小气。”宗泽怔下,然后忽然间便释然下来,整个人也跟着有些瘫软。“臣素来粗鄙,还望官家见谅二。”
“朕往日无行,能以言得相公见谅,已然惭愧。”赵玖恳切相对。
有灵犀般。”
赵玖也终于勉力再笑,却又旋即肃然,他隐约预感到什东西。
“但还得做恶人啊!”宗汝霖收起笑意,忽又声叹气。“官家应许臣最后件事,今日便可心愿……老臣冒昧,请官家当众起个收复两河毒誓吧!”
堂内所有人,彻底鸦雀无声,连万俟卨都觉得宗泽过分。
“怎个誓法?”出乎意料,赵玖虽也怔,却依旧应对利索。
“且饮!”宗泽勉力笑对。“无论如何,今日居然落到官家下风……将来事情,或可期待。”
赵玖赶紧举杯。
时间,堂中也觥筹交错起来。
非只如此,饮到半,宗泽带有几分醉意,却又强要到院中赏月……众人情知天气依旧寒冷,对他身体不好,但则中元佳节,赏月本是情理之事,二则上下也都看出来,此位相公是真撑不住,今日见到官家,心愿已,却恐怕随时便会恶化,这个时候再违逆他也没意义。
于是,众人便小心移席到庭中,赏月相对。
“官家是天子,只能指天而誓。”
“既是天子,指天而誓言,天意是否偏袒,何况天意渺茫?朕是万民之主,何妨指民而誓?”不等其余人插嘴,赵玖反而配合妥当。
“也好。”这次轮到宗相公有些发愣。
赵玖闻言,即刻端坐不动,举手指天:“朕若此生不能兴复两河,殄灭金国,尽犁其庭,尽扫其穴,合天下河山为统,便当生无可恋,死无全尸。”
“官家言重!”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