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渐道:“大师,去瞧病,你先回吧。”声说罢,忽听心空嘿嘿直笑,顿时憬悟,这老和尚双耳失聪,自己说什他也无法听见,不由自嘲而笑。
又走数步,心空见聋哑和尚兀自紧随,焦躁起来,蓦地转身,伸手按在他肩头,内劲迸发,聋哑和尚身不由主,平平跌出丈余,坪然落下。心空用乃是巧劲,聋哑和尚虽不觉痛,仍是吃惊,爬起来瞪着二人,眼珠骨碌碌转,跌跌撞撞,道烟去。
心空哈哈笑道:“这老蠢货不会听人话,唯有给他两下,才能懂事。”转眼瞧去,却见陆渐眉头紧登,眉间隐有怒色,心空顿
棍。”他此时身子极弱,若挨三十戒棍,必然送命,但他既知道绝症无救,自轻自贱,不将生死放在心上,故此不惜送掉性命,也要替这老僧顶罪。
性觉神色似惊非惊,注视陆渐半晌,忽而笑道:“这乃小事尔。性明,金刚脉对本寺有恩,冲鱼和尚面子,聋哑和尚偷盗之事,从此不予追究。”性明合十道:“谨遵法旨。”
陆渐大喜,施礼,正要告辞,性觉忽又道:“陆檀越,你有伤病在身?”
陆渐怔,点头道:“确有些小病,但也不打紧。”他自知沉病不治,索性称是小病,免得他人为自己担心。
性觉却笑笑,说道:“所谓小病大治,药师院首座性智师弟精于岐黄之术,陆檀越不远万里,送来鱼和尚大师舍利,叫阖寺僧众好生相敬。常言道:‘既来之,则安之’,檀越既来,就不妨多住两日,让性智师弟瞧瞧,来养病,二来也看看这千年古刹,禅宗祖庭。”
陆渐心忧姚晴、宁凝,又知本身痼疾无治,徒费工夫,当即拱手道:“抱歉则个,小子确有要事,不能停留。”
“什要事?”性觉道,“不知老衲能否相助?”陆渐寻思姚晴之事,关系西城八部,凶险绝伦,性觉倘若牵涉进来,有害无益,而宁凝之事,又事关她身世秘辛,更不能为外人道,便摇头道:“住持好意,小子心领。”
性觉道:“檀越何苦推脱,只去药师院遭,让师弟看过,就算不及煎药服用,就开上两副药方,也是好。”
他越是殷勤,陆渐越是为难。他性子冲和,不善拒绝他人,性觉又是番好意,却之不恭,再说自己本为不治之症,看不看病,本无分别,性智若真是精于医术,必能看出此病无救,那时再行告辞,也不为迟。当下点头应允下来。
性觉轻吐口气,额首笑道:“心空,你带陆檀越去,传法旨,这位陆檀越和鱼和尚渊源甚深,着性智务必将他治好。”心空领旨,合十为礼,为陆渐引路。聋哑和尚浑浑噩噩,不知发生何事,见陆渐起身山门,便也跟随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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