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屁股塞在她家厨房窗口。她挑起烟熏火燎嗓子问那是谁屁股,大白天偷她家金条、银元吗?她家可是刚刚少个崭新电唱匣子
人们趴在公共走廊栏杆上,七嘴从舌讲着楼梯上血迹。
小环立刻扔下儿童车。只胳膊夹个男孩跑进楼梯口。她马上明白多鹤出事——出什事?等她赶到自己家门口,也顾不得问刚才那个屁股是谁,谁这大胆。她打开门,反手又将门关严。地上血已经成血豆腐,多鹤躺在床上,身下块椭圆深红色。她把大孩二孩放在大屋床上,赶紧回到小屋。
小环用手掌抹去多鹤额上冷汗。多鹤看看她,两人都不说话。还用说什?小环从阳台上抓下大孩、二孩尿布,叠叠,塞进多鹤裤子。多鹤又看看她,她看回去。多鹤头眼看小环,小环就知道她没事,就是累,再说话就累她。
小环去厨房,捅开灶火。窗外人还操着心。随他们操心去,她得赶紧给多鹤煮点糖开水。等多鹤捧着大缸糖水时,小环才想起她把儿童车丢在楼下。可她跑到楼下。发现车不见。那车是小彭和小石做,车身是两张并排小木椅,前面挡横梁可以打开合上,车轮是用轴承自装,特别好看好使。小环把煤灰撒在血迹上,层楼层楼地清扫,层层地骂街:偷咱们孩子车给你孩子坐?让你孩子坐出大疔疮来,让他满腚长毒痈,个痈八个头,流脓淌血淌死他!看们家人害点妇女病就想来欺负?把女人脏血泼你家去!让你晦气辈子!让你生儿子没鸡儿生女儿没眼儿
小环骂得扬眉吐气,邻居孩子们个个端着晚饭站在公共走廊上做她观众、听众。小环骂街在朱家屯就是个名角儿。孩子们吃着、看着、听着,不时提两句台词:小环阿姨,是满腚生大肥蛆,不是毒痛!或者:小环阿姨昨不说肚子坏下水……
张俭听说多鹤流产暗暗地松口气。个多月后,多鹤还是流血不止。张俭和小环都怕起来,商量要不要请大夫。小环把多鹤扶到家私立妇幼院,诊断后让多鹤立刻进手术室,因为流产并不彻底。
手术后,多鹤在医院住下来。
小环天天傍晚带着三个孩子来看她。第三天下午,小环进病房,发现另外三个产妇都赶在块出院。多鹤睡得头发七拱八翘,小环用梳子蘸水替她梳顺。
多鹤突然说她救过个小姑娘,从她自己母亲手里救下。她母亲要掐死她。小姑娘叫久美,当时三岁。那当时多鹤几岁?十六。为什母亲要杀这个小姑娘?当时好多母亲都把自己孩子杀。为什?因为……自己杀总比别人杀好。谁会杀他们呢?战败国人,谁都会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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