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四方方,巧巧当然知道那是用来上茅厕。她方才就用几张。
肚子饱巧巧又回到床上。于是又来觉。这觉是被汽车引擎声惊醒。巧巧想,坦克大概也不过这响。陈国栋告诉过巧巧,养路工舅舅有辆小卡车。她下跳起来,忙着从尼龙包里抓出毛巾、梳子。两天两夜没洗过脸,也没梳过头,未必这副样子去见长辈?她把大铝壶从炉子上拎下来,在个磕得疤疤痢痢花搪瓷盆里倒些水,烫得她直跺小碎步。她听见车停在院外,唿嗵唿嗵脚步朝她逼近。听便是很大大脚,迈着很大大步。巧巧连撕带扯地梳着许久没洗头发,打算梳成支马尾,却有人进来。她嘴里叼着梳子回头,个大个头男人站在门口。巧巧不知怎办,他也不知怎办。巧巧还是给个飞快笑,在人家里做客啊,笑同时,她含糊句“回来啦?”恰恰他也在含糊“起来啦?”巧巧奇怪而恼火,陈国栋怎迟迟不来做介绍?于是她往大个子后面望望,问:他呢?
大个子男人脸和相片上样大表情。他像没听懂巧巧话,进屋佝身从床下拿双鞋便要走样子。巧巧再次感到她在哪里见过他。他穿身蓝色劳动布工作服,颜色败出层灰白,胸前“安全生产”字迹也将化在这层灰白里。他右耳朵上吊着只口罩,看就吸满灰尘。他带点冒犯神色将那双鞋相互拍打两下,又含糊句:锅里给你留着馍。巧巧险些所不懂他话。是很侉话。
巧巧听院里有人讲话,马上跑到厨房门口,口中声嗔怒“唉!”尚未吐出,却怔住。院子里并没有陈国栋,是个同大个儿相貌酷似、只不过小三个号码男人在对条灰狗说话。他根手指对狗下下指点着,在数落个小孩似。听巧巧问:陈国栋呢?他便扭脸过来,随即嘴巴便龀出很大个笑。很大很空个笑,让巧巧险些呼救。
她本想转身回屋,却听他清清楚楚地说:巧巧。巧巧再看,他脸上笑更大更空洞,然后便连声叫“巧巧!巧巧!”仿佛这不是个正经名字,是拿她开心个浑号,或是被他道破她个缺陷,比如“豁嘴子!”“麻子!”“秃子!”他似乎以这样道破来招惹她,等待她以同样揭短来回击。他撒欢地叫起来:“巧巧!巧巧!……”
怎会出来这个让人哭笑不得人物?陈国栋竟事先不给她些心理预防。巧巧甚至觉得自己跑错地方,跑到户毫不相干人家来。这时大个儿男人提着把很大火钳,对巧巧说,你不用理他,你就当他是灰灰。他指灰灰是那条灰狗。巧巧你进来,他对她摆下宽厚下巴。
巧巧进到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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