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喘
好
会儿，但那喘息
她三日前便在街上碰到过季明枫，彼时他正携孟珍上酒楼，未瞧见她。她想他们到此必然是为第二次探墓，故而她在初夜取到水神灵钥后，只休整日便来醉昙山闯墓。她想赶在他们之前。
便在昨夜，她还想过，若她能带着古书活着出墓，她大概想选个静夜将那些书送给季明枫，将他
救命之恩彻底。她同季明枫结缘是在二月十五月圆之夜。在个明月夜结缘，在另个明月夜将这缘彻底断掉，似乎有点宿命无奈感，那是很合适。
但命运剧本却由不得她顾自安排。
她活着出古墓，活着带出那些古书，但蜻蛉死。
可她还不死心，她试着开口，找回自己声音。她隐在镇墓兽巨大阴影里，嗓音沙哑地询问数步之外季明枫：“蜻蛉呢？”
颤抖着声音呼唤蜻蛉名字，向那灼人池水探身而去。
清醒时她从不敢去回忆那刻，因此她从来无法弄清那时候已被蜻蛉推到对岸她，又哭着爬回去是想要做什
。或许她是想要抓住蜻蛉。
贴近池水时她手便立刻被蒸气灼出水泡来，可见被池水淹没蜻蛉确然已尸骨无存。她不该那样愚蠢，想要去抓住她，她根本抓不住她。她从不是愚蠢人。可也许那刻她也没有办法，她只想抓住她，是生是死她她都想抓住。
然后便是段失魂般空白。
但那空白并未持续太久。
马蹄声响起，季明枫近前两步，他脸在火光中清晰起来。是极冷肃面目，她听见他冷酷声音响起：“她死，因你而死。”
他像是有些困惑：“当日你让蜻蛉带你循着《幽山册》去访幽探秘时，
便令她告诫你不要闯祸，你是真就算错百次也不知道悔改，是？”
如利剑般话语，刺得她重重喘口气。
是，蜻蛉死。
古墓中蜻蛉落水那瞬她所感到疼痛再次袭遍全身，但这次她没有发出声音来。她发不出声音，只能用满是血泡右手用力握紧胸口衣襟，因太过用力，血泡被挤得破裂，将白色布料染得塌糊涂，她却并未感到疼痛。
下段关于墓外记忆是伴着月光出现。
彼时天上浅浅弯蛾眉月，月在中天。仍是夜半。
古墓之外，有两列铁骑字排开，黑衣王府侍卫如静谧石雕列于马上，唯手中火把熊熊燃烧。那暗黄色如同晨曦光芒，将墓门、镇墓兽、还有墓门前阴森林地映得不啻白昼。
季明枫骑着匹枣红骏马立在那些黑衣侍卫之后，成玉看不清他面目，却能感到他目光含着冷意落在自己脸上。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你究竟在这里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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