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有那样做,没有折少年未丰羽翼,反而推着他,让他彻底成长起来,甚至是纵着人反过来朝他亮爪子。
于是摇尾乞怜地就
从那句“至交”说出来之后,商琅就知道,自己今日是注定要被皇帝陛下给牵着鼻子走。
他无法反驳,除非将自己心中那些不臣之思给明明白白地说出来,才能真正地打破这样被动处境。
不过那样大逆不道话若是说出来,只会是从片泥潭进入到下处去。
倒不如由着顾峤这般拿他寻乐子。
若是人真知道他心里那些想法,怕是会被直接吓跑,好点让他“告老还乡”,差点——说不定会让他亲手将那些大逆不道证据给奉上来。
他像是个自由囚徒,每天都在等着帝王铡刀落下。
但是直都没有。
已经过去年,都不曾有过。
顾峤反倒是对他更加维护。
哪怕将他给悬在朝臣之上君王之下这样不尴不尬位置,顾峤也不曾显露出半分对于他警惕。
曾经好懂。
登基之后,顾峤情绪内敛许多,像是白纸被蒙上层灰暗纱,就连商琅有时候也猜不透他心思。
就连顾峤会封他为相这件事,商琅都没有想到。
大桓王朝存续数百年,废相之事早已有之,在这之后也不曾有哪任帝王再选择把丞相这个位置给复回来分他权,直都是直辖着六部,分权而治。
顾峤年前做出这样决定,简直惊世骇俗。
不敬君主,便足以让他被千刀万剐。
加上如今他权势滔天,顾峤只要有意对他下手,朝中恐怕寻不出半分反对声音来。
这个王朝在少年帝王治理下已经慢慢地聚沙成塔,可惜是苦他。
商琅站在那,垂着眼,目光却是落在帝王垂在旁手上。
他真想去当个权臣佞臣,大可以在人未曾成长起来时候,在那清瘦腕子上挂上锁链,扣在金笼里,让人成为个毫无自由可言玩宠。
就好像,给他这样个执掌生杀位置,当真只是因为想要将这无上权柄交给他。
让他,受之有愧。
不过顾峤虽然不曾对他有过什威慑,试探却增加许多。
有意无意。
譬如现在。
百官当中多出来个能与帝王抗衡角色,其中最不满意地自然就是六部尚书。
谁愿意自己从人之下变成两人之下?
抛开忠心不去谈,朝中也不会有几个人愿意看见商琅成为这个把握大权丞相。
恰好那个时候,百官和世家已经被顾峤给清洗过次,朝中局势远没有曾经那般恶劣,余下,商琅想着,若是没有他,成长起来皇帝也能处理得很好。
所以,商琅自然而然地会想到狡兔死走狗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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