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受教。”
阵插科打诨倒是让气氛轻松些，顾悯这才继续话题，“王上可曾为难于你？农政虽重，可你介孺子王上恐会疑心啊。”说白
就是秦王兴冲冲
想给顾衍升官，却发现改善土地肥力竟然是个十岁小瞎子，肯定会觉得自己受到愚弄，按照先代和当今王上头铁属性，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没查清楚，大概率会降罪给顾衍。
顾衍摇摇头，“王上仁慈，并未难为。”然后在他爹松口气后继续说，“只是
年岁实在太小，王上无法封官，安排去为王太孙启蒙，算是恩赏。上奏疏，恐怕过几日就有信使来家。”
顾悯沉思，呼吸都轻些。而顾衍倒是自在去拿米糕，这种软糯糕点是他最爱，咬着半块糕他想着，自
铜兽灯立在四周，天色还早没有点起，若是点上就能看到灯火璀璨。
端庄又古典宅院，是他出生地方。顾氏族长悯穿身青色深衣，广袖收口嵌着月白边。衣边处没有按风尚绣印花纹，只是朴素舒展在席上。顾悯正坐当中，仪态自然，挺拔如竹全然没有往常闲适。
而他二子顾衍端坐下首，未束巾，长发垂髫。华服已经换下，着雪色深衣腰系墨玉配。眉目疏冷，神情淡然又不失恭敬。面前黑漆云雷纹条案里满是食物，米糕甜饼之类寻常人家孩子爱吃东西被整齐码放在豆里，匕放在杯旁用来吃乳酪。
“阿衍此次远行，可还顺利？”虽然看起来端正，但顾悯没有着急问孩子见秦王事，反而关心路途顺利。
顾衍点点头，“道路通顺，孩儿并无烦忧。只是牛车稍慢，路上颠簸，倒是晚归半日，让阿父担忧。”说罢微微附身，行半礼。
“你这顽童，倒是埋怨上牛车。”顾悯笑道，“牛马贵重，能给你坐就算不错，若是再如此下回可就让你步行去外县。”
“儿子还是待在阿父身边就好，闻道是‘父母在，不远游’，孝道不可废。”顾衍才不怕他吓，回嘴道。
果然，顾悯轻轻磕磕隐几，不悦道，“好男儿志在四方，怎可终日思家？儒生那套，还是不要全学才是。若是家出个终日仁礼儒生，还不知怎
被人戳脊梁骨呢！”此时游学之风盛行，稍微有点才学士子都愿意出门走走，增长见识。当然也重孝，只是和后世宣扬愚孝不同，战国秦汉孝更多是自身觉悟过程。这个时代孝道就好比是，因为本人纯正，与父母关系好才发自内心感念他们。后世很多规矩太过苛刻，成公式化为当官作秀，思想不纯就失去本质。
再说，顾氏以军功见长，怎能出个酸腐儒生？看遍六国贵族，哪有儒生啊！
父母慈，子孙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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