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矣,马上便要到家。”韩语气也有些雀跃,他自幼就被从韩国贩卖到顾氏,从来没有远离过岐东里。如今到祈年观附近这两天路程都算是长途旅行,已经有些思念岐东。
这打岔,他也就忘顾衍刚刚异常。
见韩不再询问,顾衍使劲擦擦鼻血,嘴里嚅嗫着,“泄露天机,折阳寿只是稍微改变历史进程,便会目盲?”那是不可恢复目盲吗?天机范围又是什?技术层面就没事,但直接给结果就会死?
“不过,这瞎也算是得其所。”他幼稚笑笑,“至少没影响田地丰收,大家能过个好年。”穿越带来后遗症是他没办法随时保持成人状态,心智时不时就退回小时候。
当树叶上晨露渐渐消,太阳也升过麟次排比青瓦,顾衍已经回到岐东里,阳光能直射中庭时候他已经伴着里中阵阵读书声来拜见长辈。
淡黄竹简被绳结编连,字迹墨色极深又深深凹在竹简里,字形流畅,结构规整繁复,线条粗细均匀,正是大篆笔法。只是简上字距均匀,没有标点,眼看去宛如天书,又像是小人跳舞。
顾衍摸着简上凹凸不平,‘读’正是《国语》,心里想确实昨日所闻。
几年前,他见家中下田不收就央求大人将地分于他分算作玩耍。无意间发现农人只知靠天吃饭,没有施肥意识,很多地里收成都不好,要是遇到天旱就更是要面临颗粒无收境地。那时他刚刚适应这里生活,又心高气傲,想着以自己才学定能在这个落后时代有番作为。
于是就把施肥富地方法告诉大人——当然是假借先贤名声。哪知道他爹就这相信,将他那分下田收回来,让家奴施肥。其实就是把家中便溺发酵后倒在地里,第二年那分下田在农官分辨下竟然变成中田!
农官不敢私藏,直接报告上峰。路禀明,就传到秦王耳中,然后便是全国推广,这是去年春天事。他眼睛,也是从那时候看不见。
中堂敞开,树上鸟鸣清脆,与读书声应和。
堂中三足铜鉴外侧贮满炭火烧正旺,内胆里是煮好羊酪,平整青砖节节整齐铺地,放着细麻编席子,旁边是数寸高凭几和木案。铜鹤
“秦,亡”于始皇37年,公元210年。
话未出口,还没有到关键处,顾衍自言自语低声就被打断,他不受控制就要昏倒在车里。
熟练拿起麻布捂住鼻子,不让血低落在衣服上。他只有这件华服,等王太孙传召还要穿着去见他,可不能弄脏。
“小先生,可有事?”韩在外面驾车,听到响动立刻问道。
“无碍,可是快到岐东?”顾衍镇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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