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昔亭手上颤,砚台里墨汁溅到他衣衫上。
苏枕寄握握他手,说:“写完,不用磨。”
柳昔亭有些惶然地看看他,说:“走神。
“看起来有点心虚,你怕什?怕问寻桃毒是谁下?”
苏枕寄虽然平日总是很迟钝,却在体察柳昔亭情绪上看个准,时常将柳昔亭看得汗毛直竖。
柳昔亭无声地给他磨墨,说:“为什这说?”
苏枕寄说:“你知道,当年给娘下毒之人,也许知道前因后果,但你不告诉寻桃毒是从何而来,可不就是有所顾虑吗?”
柳昔亭侧头看他,烛火光亮落在他睫毛上,随着他动作跳跳。柳昔亭就这看半晌,才说:“上次……捡到片孔雀尾羽,把它交给你。”
柳昔亭突然愿意多说些,苏枕寄便想问他要用什来换解药,但听这个问题,他话头便就此打住,什都不肯说。苏枕寄知道他性子,也不再问,却突然问另个问题:“这个‘百花凋’,到底是个什毒?”
柳昔亭又抿紧嘴唇,说:“是种很恶毒药……”
苏枕寄说:“这种毒名字之前并未见过,想来会制这种药人不多,给婉姨写封信问问,若娘当年所中之毒是百花凋,说不准她知道怎解毒。”
柳昔亭闻此立刻站起身,甚是感激地向他作揖。苏枕寄吓大跳,噌站起来,把将他薅住,说:“你干嘛,要吓死!”
“时隔多年,想来去寻找解法已是极难之事,本来不想向你开这个口,但实在不知道该怎办。”
苏枕寄点点头,说:“和当年追杀那人留下羽毛模样,你告诉那人功夫来自广南穆家。”
柳昔亭手指有些颤抖,轻轻吐息几次,才说:“那你……有什想法吗?”
苏枕寄想想,说:“虽然不知道娘和穆府有什牵扯,但从他们身上查上查总是没错。”
柳昔亭身形都有些僵硬,许久才慢慢地说出口:“穆府很可怕……曾经多少人想要探究竟,都是有来无回。”
苏枕寄似乎察觉到他话语中颤抖,将毛笔挂回笔架,抬头看他,说:“你怕他们吗?”
苏枕寄叹气道:“你什时候能不要这客气。”但过片刻,苏枕寄又说:“算,改日跟你计较。”
说罢他就回屋写信,他人都要走到房门前,回头见柳昔亭仍然呆呆地站在院中,就叫他声,说:“愣着干嘛,过来伺候笔墨。”
柳昔亭立刻回过神,二话没说跟过来,老老实实地给他磨墨。
苏枕寄下笔写信,是不是抬眼看看他,说:“你从刚刚就怪怪。”
“怎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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