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枕寄发出两声闷笑,说:“酒量很差,谁让你不拦着,你得背回去。”
柳昔亭说:“你吃饱吗?”
苏枕寄点点头,说:“鲈鱼好吃,可惜你不爱吃。”
柳昔亭俯身搀他,说:“下次试着尝尝。”
“不爱吃就不吃,”苏枕寄借他力站起来,说,“你不吃,就都是。”
苏枕寄坐在他对面,此时已经有些醉态,整个人趴在桌面上,伸着手臂,像是要抓他手。
柳昔亭见他虚抓好几次,犹豫片刻,还是主动把手递过去。
苏枕寄紧紧抓住他手,凑过去看他手背,说:“知道,你从小就能写文章,但你有时候,脑子不太清醒。正经史书不好好读,把些……不知道真假传闻倒是日日记在心里。再好人,也要生病。”
柳昔亭沉默片刻,露出笑意,说:“苏公子教训是,是错。”
苏枕寄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要往窗边去,柳昔亭赶紧站起身去扶他。苏枕寄倚在窗前,说:“头晕,吹吹风。”
所以他没有追问,只是说:“那今年要办。”
但是柳昔亭突然说句:“其实不应该办。”
他声音很低,但是苏枕寄听见,说道:“小办也是办,不会让你太铺张。”
柳昔亭放下酒杯,说:“你听没听说过本书,叫《风俗通》,东汉个叫应劭人写。”
苏枕寄第杯酒已经下肚,面上有些泛红,认真地摇摇头。
他说要人背,却又把两条手臂都吊在人家脖子上,迎面揽着他。柳昔亭两只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有些无措地向两边张开着,生怕碰到他,很是紧张道:
他把柳昔亭按在边坐下,自己扶着他肩膀站稳,迎风吹面,半晌后回过头笑着看他,问:“生日过不过?”
柳昔亭也笑,手掌虚虚扶着他胳膊,说:“过。”
苏枕寄像是满意,身子却晃,柳昔亭还没来得及搀住他,他就席地坐下。
柳昔亭要拉他起来,他却不肯,伏趴在柳昔亭膝盖上,说:“别动,真晕。”
柳昔亭看着他头顶,忍住想抚摸他头发想法,笑说:“这就是你刚刚说,要付出代价吗?”
“人人都说‘毒五月’,他那本书里也写‘五月五日生子,男害父,女害母’,”柳昔亭说着抿抿嘴,说,“这个日子出生,会让人觉得不太吉利。”
苏枕寄本来有些酒意上头,听他这说反而清醒几分,反问道:“你读书多,那你读过《史记》没有?”
柳昔亭点头:“读过。”
“记得那个……孟尝君列传,你知不知道那个故事?”
柳昔亭听他说,便记起来,时有些羞惭,答道:“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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