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塔说:“你看,这七层。斗拱,双重栏杆,仰覆莲花,方形门簪,雕刻神兽、舞伎和舞伎手持琵琶、拍壶板、方响、横笛、毛员鼓,和八角上硬朗汉,哪个不栩栩如生!更可贵是,他还把地宫内置画下来,虽然地宫从没启封过,明善法师却像亲眼目睹样!供桌,神龛,佛器,就像在眼眉前儿样!”
说:“地宫没有启封,谁知道里面什样?”
丁兆和老人说:“明善法师知道,因为他有双透视眼。还也许,悟道之人心性也是透明。在他们面前,世界没有屏障。”
丁兆和老人说这话时,心情有些激动,干枯手指显见在发抖。则带点悲悯地看着他,点也感受不到来自那本志书分量。
后来,那个报纸包被单独放在个抽屉里。其实并不很懂它价值,因为是老人临终馈赠,既觉得它很珍贵,又觉得怪怪,所以定要知道它在抽屉里,但几乎没有翻动过它。
那本民国年间志书成块心病。转眼就是年过去,在这年里,碰到过谢福吉四五次,还曾在起吃过饭,但他直没有提还书事。经常排练怎跟谢福吉张嘴讨书,给他个什理由,既轻描淡写,又达到目。过于郑重,怕别人说轻视人家。但是直也没找到那个妥帖理由。有天,对着镜子刷牙,白色泡沫在口腔里越聚越多,“噗噗”漱干净口,点着镜子里自己说,你今天就去找谢福吉,他还能吃你?
房门虚掩着,敲敲,顺便就把门推开。那个脸上敷着面粉会计正在给谢福吉掏耳朵,见来,会计停手,顺走桌上份文件,说过会儿再来。说,来得不是时候?谢福吉说,是时候,永远都是时候。他嬉皮笑脸朝笑,两颗兔牙像是在顶牛,边角都有点向两边翘,特别可爱。紧张心情下放松,屁股坐到椅子上,干脆开门见山:“谢主任,你还记得借那本书?年多,可是来讨。”谢福吉说:“记得,咋会不记得。那本书真是好,朋友如获至宝。”说:“没在你手里?”谢福吉说:“当时说得很清楚,是为朋友借。字眼儿浅,那些繁体字根本认不几个。”说:“这长时间,你朋友也该看完吧?要不,你打个电话问问?”谢福吉不看,整张脸朝向窗外,脸上仍然是笑,但似乎只剩下层皮肤。再说话,谢福吉多少有点不耐烦:“陆老师,朋友是做学问,你再容段时间好吧……今天中午哪也不许去,喝酒!”说完他就动静很大地摁电话,拿起听筒先问吃不吃海鲜。只能说,吃。他对着电话说:“海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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