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陶看着他点点头，应
句是。
陆商舔舔嘴唇，“那你……是京城人士？”
小陶摇头，“
家在杭城青松乡，白羊坞。”
这地名说出来，陆商捏着酒杯
手就颤颤，他喃喃重复道，“青松乡，白羊坞……”
脑海里，似乎有个比小陶还要清脆声音响起。
若无韩家强大家业支撑，韩硝当年进太医院根本都见不到陆商，他只能更陶青样从最末等学徒做起。
同样，当年他若不成为太医院五品院使，也没法力排众议将陶青越级收做关门弟子，更没法传扬杏林陆家医术。
在京城里，无权无势寸步难行。
可旦沾染权势，就会泥足深陷，越陷越深，哪怕是如韩硝这样生在大家族，最终也眼看着要被医署局带来麻烦反噬。
陆商有时候想想还觉得蛮可笑：
两个御医相争、都想往上爬步时，谁能踹度韩硝心意，主动提出来要到医署局帮忙、挂名做考核博士，便能在提拔时得到推荐。
如段家想要在颍昌府开设间熟药铺，但当地州府上凭引已无余量，段家人实在着急，便直接捐资白银五百两给医署局，便是立刻拿到凭证。
如襄州位监军笃信释道仙方，想叫自家远亲开个医馆贩卖他炼制仙丹，便是直接扣下医署局下发凭引，直接垄断丹砂、龙骨等药材在当地售卖。
……
诸如此类，还有很多。
穿着
他个快知天命人，却还是困囿在权势、理想、医道之间找不到出路，药王爷当年留下那些慈悲恻隐心、普济天下心，他依旧找不到解法。
这
会儿工夫，中瓦子里杂耍戏也演完出。
瓦子内外、双凤楼上下掌声雷动、叫好声不断，不少靠窗临街客人兴奋地往下扔着赏钱，而瓦子附近看客们也纷纷打赏。
小邱也凑趣扔几枚铜板，张昭儿拆头上朵绢花扔下去，回来时候被张勇瞪眼。
倒是小陶坐回自己位置上后，陆商看着他喝两口酒，压抑许久才轻声发问，“年轻人，刚才听小邱说，你仿佛是姓陶？”
陆商才在京城带几日，就听着大街小巷止不住议论。
这才过去短短四十年，当年被百姓交口称赞医署局就变成这般模样，何况去年还闹出那样大桩丑事——考核通过者根本不懂医道。
只怕朝廷裁撤医署局，也就是这两年事。
时过境迁，陆商心境也不似当年，他倒也不是非要跟韩硝这逆徒分个高下、争个你死活，毕竟他们出发点都是盼着医道好。
只是他在厌恶韩硝这种利用家族、权势来达到自己目手段时，又悲哀地发现想在京城立足、想要天下行事，也确实离不开家族和权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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