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扑倒在哥哥膝上,抬起头。过许久,陈觉才睁开眼睛望着她,目光很疲倦,眼底分明有薄光。
她把他左手小心地握住,感觉哥哥手掌仍像从前那样温厚有力,感觉到他手腕血管脉搏,颗心怦怦直跳。她看着哥哥抬起右手,指间夹烟早就燃尽,手指头都灼成黄黑色。
“哥,进去吧,外面这冷。”
在哥哥面前她像只小小雏鸟,缩在黑暗里,缩在壳里,缩在树枝搭就窝里,全身缩成小小团。
她
护士接过来道声谢,她转身朝病房走,结果被犹豫着叫住:“陈小姐,陈总交待过……”
“知道,”她说,“看眼就走,不会吵醒他。”
见阻拦不住,护士只好由她进去。
这是整间医院最大间病房,有卧室、有卫生间,甚至还有个不大不小阳台。陈念进去以后没有开灯,脱掉高跟鞋,放下食品袋,轻手轻脚地往里走。
结果病床上并没有人。
丢脸,知不知道?”
不丢脸吗?这样懦弱自己实在难堪。
“你可以不把病情告诉任何人,这是你权利,但你必须对自己身体负责,不能做傻事。”
忽然想起有谁说过句:“人病就没有隐私,没有尊严,行尸走肉样。”原来是真。人病,连你最亲近朋友都会怀疑你,怀疑你会傻到放弃生命。
宋珂默片刻,而后才慢慢地答:“知道。”
“哥?”
不知为什,心下悬起来。
黑暗里她满屋摸索,时情急没摸准灯在哪,小腿在床边撞得青痛。可是也因此注意到窗帘后轮廓,注意到阳台有人。
拉开厚厚绒布窗帘,隔着落地窗看到陈觉。他衣着单薄地坐在外面,头歪着,耳后血都还没有擦净,地上全是抽完烟蒂,半晌,动也不动。
她在里面吓得静止,打个寒噤才推开滑门:“哥——”
他也不会,确不会那样做。无论如何得好好活下去,草率地结束生命是对过去种否定,哪怕失去很多东西,总还有很多东西留下来,比如童年,比如那三年。
他跟陈觉,至少他们还有过去。口袋里怀揣着过去,哪怕两手空空,他也是个富有人。
想好以后就轻松很多。正是这个城市最静谧沉睡时候,对面住院大楼仍有房间亮着灯,远远只是模糊团亮光,分不清是几楼。他望着窗外夜色出神,程逸安在旁边陪着他,没有能够聊太多就又昏睡过去。
慢慢天就快亮。
陈念把吃买回来,护士仍端坐在那里。她分些给她们:“就是点小零食,困时候可以磨磨牙。还有,这袋麻烦你们帮拿给那边姓宋病人,就说已经回去,请他们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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