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先伸出
手，道里安不确定，他也不在乎。
浴缸中突然水花四溅，道里安勾着默尔曼脖子将他拉进
浴缸，他如同野兽
般撕咬着默尔曼嘴唇，绝望地索要，如果说有什
能如同止疼药般麻痹灵魂上伤口，道里安认为就是现在。
水液被重又重地挤出浴缸边缘，起伏，晃动。
道里安只手攀附着默尔曼宽阔背，手在瓷质浴缸上抓挠，令它发出不堪重负咯吱声。
道里安感到自己完全被面前人迷住，他坠进片银灰色里，像坠进海面月光，浮力托着他上升，重力又压着
你是否听见雨声？它滴落在木制屋檐上发出沉闷声响，奏响悲怆丧钟。
你是否听见风声？它呼啸着从海上奔来轻拍窗柩，吟首悼词。
你是否听见歌声？它来自爱人咽喉，是安抚灵魂挽歌。
道里安在不知不觉中停止哭泣，他看向坐在身侧默尔曼，听他哼着不知名曲调，他声音非常特别，低沉醇厚，又带着少许沙哑，像海浪涌上岸时抚摸砂砾声响。
默尔曼摘掉帽子和口罩，脱掉上衣，道里安从不知道他竟然是这样——
地犯下这些罪孽？
道里安还记得自己拔掉那些维生器电源时，巨大充电接口掉落在地面上清脆声响，让人想起婴儿来到这个世界第声啼哭，可那却是个灵魂与这个世界最后告别。
他真做对吗？
道里安不知道，或许他只是和那间疗养院里魔鬼做出同样事——
伪装成上帝随意决定个生命来去。
他白裤子湿透，紧贴着双腿皮肤，叫那修长强壮双腿,bao露无遗，当它们交叠起来时，像极条漂亮鱼尾。
他浅灰色长发垂落在背上，它们湿漉漉地黏在他苍白皮肤上，与他结实背部肌理起，形成道道诱人弧度，触手般，仿佛下秒就要活过来。
而他那张英俊脸——道里安不明白他为什会选择去罗伯特“疗养院”工作，他这样长相至少应该能成为网络明星，道里安无意中刷到他直播话，或许会给他点打赏……
道里安这样胡思乱想，接着他就掉进那双深情银灰色眸子里去，它们似乎在诉说着什，在呼唤着什，但道里安无所知。
默尔曼歌声仍在继续，那海妖般动听歌喉，令道里安眼神逐渐迷离。
“对不起，对不起……”
道里安再也无法忍受，他蜷缩在那陈旧泛黄小浴缸里放声大哭。
默尔曼脱掉湿透上衣，他头发还在滴水，但他没有理会，只是坐在浴缸边地板上，言不发地守着道里安。
窗外逐渐传来细密沙沙声。
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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