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长溪阻拦道:“小爷不可随军迎战。先留在县衙,等天亮看清战况与路况再说。”
朱贺霖道:“你是不是看不起小爷——”
话未说完,就被大步走下台阶苏晏给拽住袍袖。
“小爷,这不是畏战。”苏晏仰头望向马背上太子,没有打伞,任由雨水淋湿头脸,“而是事有轻重缓急,人各有各责任。孝陵卫与锦衣卫责任是护驾作战,而小爷责任是尽快地、安全地赶回京城。小爷,你好好想想!”
他以为依照太子霸王脾气,还得再闹腾番,没料到朱贺霖只愣怔下,很
沈柒眯眼审视片刻,面色微变:“像是夜行军!人数还不少。”
“夜行军?谁军队,就这个小破县城……”苏晏忽然抓住沈柒手臂,“先示警!宁可草木皆兵,不可疏忽大意。”
沈柒反手拍在身后钟杵上,木柱子敲击大铜钟,声震夜空——
“铛!铛!铛!”
梅长溪从睡梦中惊醒,冲出房门叫道:“敌袭——”
默默思忖着,只手不由自主地伸到胸口处,隔着布料捏住挂在脖颈下那枚羊脂玉印。槿隚……你要等,定要等!
“——睡不着?”
身后忽然响起话音,夹杂在雨声中。苏晏警惕地回头,见是沈柒,松口气。
沈柒走过去,将手中披风替他裹上:“担心无益处,但尽人事、听天命。”
苏晏有点意外:“这话真不像你说。”
孝陵卫训练有素,就连夜里睡觉也是合衣枕戈而眠。连绵不绝钟声中,士兵们纷纷上马集合,列阵以待。
“贼你娘,这些瓜皮!”堂邑县城外,钟声依稀传来,王武没忍住爆声粗口,“都说别点火把、别点火把!”
王辰回头看,无奈道:“雨太大,伸手不见五指,路坏地方不点几个火把,怕掉进坑里去。”
王武想想也是,便道:“惊动就惊动。小县城个,别说瓮城,城墙都不齐,直接推平它!”
县城内,太子朱贺霖在猩红色曳撒外罩件方叶齐腰黑漆铁甲,头戴圆顶宽檐明铁盔,腰佩长剑,上马后朝东宫侍卫喝道:“取弓箭来!”
沈柒道:“等竭尽全力,若太子还能不能成事,那就是他命。”
果然,所谓“听天命”是说别人命。若是搁在自己身上,按他性子,怕不是要和天命拼个你死活。
苏晏把这想法笑着说出来,沈柒也勾起抹笑意:“知夫莫若妻。”
借着楼高雨大,两人情不自禁地想亲近番。苏晏忽然敛笑,指向远处城外:“七郎你看,那是什?”
垂天接地雨帘中看不分明,但城外官道上依稀亮起星点火光,并未被雨水完全浇熄,像荒郊夜色中浮现鬼火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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