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妃平静地谢恩,转去内殿梳洗更衣。
朱贺霖耐心地坐在椅子上等,等他青衣书生再次回到面前,如两人初见那日。
他等到具以磨尖半截笏板划开喉咙尸首。还有纸遗
他来到仅剩个妃嫔后宫,用力抱住先帝遗孀:“……朕要恢复你功名与官身,让你重回朝堂之上。”
苏妃面色惨白,几近形销骨立,说道:“这天实在等得太久,已等到心如死灰。就算让再回朝堂,哪里还有站立位置,徒增他人耻笑罢。小爷……不,皇爷若是还顾念往日点旧情,就允准卸下钗子、脱去女裙,让出宫去过寻常百姓生活吧!”
朱贺霖手指紧扣着苏晏肩膀,被彻底失去恐惧吞没。
这刻他突然理解他父皇,在他同样拥有至高无上权力之后。
念生死,念得失,整座江山万亿生灵尽在手中,怎就不能留住怀中之人?
贺霖伸手摸摸,漠然道:“拿五倍子染黑便是,不必大惊小怪。”
日子天天过去,富宝觉得,小爷就跟换个人似,再不是他熟悉那个小爷——
小爷对皇爷唯命是从,态度比任何个臣子都谦逊温顺。
小爷对新册封苏妃娘娘视若无睹,哪怕面对面碰到,也再看不见对方愈发瘦削身形、苍白脸色与尖锐而痛楚眼神,点点头便过去。
小爷废寝忘食地学习课业与政务,在皇爷面前却只字不提,味地尽那卧冰割肉之流孝道。
生缚于金笼、荷此重任,怎还是不能得偿所愿,还是得克制自己、委屈自己,割舍心头肉去换个青史留名?
凭什人人都能有私心,偏他就不能?明君也好,昏君也罢,他毫不在乎,只求个人。
“说什傻话。”朱贺霖柔声道,“多年之前,朕就说过,你是要站在朕身边人。”
苏妃眼底最后点光亮也熄灭。沉默片刻,他问:“那还能更衣换装吗?”
“当然,你想怎打扮,就怎打扮。想回朝堂,还是住在后宫,都随你心意。”
小爷引荐他曾经十分不屑道士、方士,为皇爷炼药献丹。
年幼皇子们个个因疾病与意外薨逝时,皇爷顾不上哀伤,甚至因为丹药效力不如从前而大发雷霆。小爷挨着训斥,又引荐更为神通广大真人。富宝看见小爷低头时勾起嘴角,情不自禁地打起寒战。
……小爷终于继位,成为新皇爷。
先帝宫妃无所出殉葬,有所出被打发去庵堂清修,唯独剩下个宠冠后宫苏妃,依然留在原本宫殿内。朝臣因此议论纷纷,上书请求新君妥善处置,要赐死,要也送去寺庙。
朱贺霖亲手把那些奏本撕个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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