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方宁明知已然无幸,仍求救般抬起眼来,死死攥住他衣袍角,嘶声道:“他人呢?他到哪儿去?”
他腕骨正在接续之时,略微动,便痛得钻心。此时却浑然忘身上剧痛,双手扭曲变形也木然不觉。
冯女英不言不语,只默默从怀中取出物。屈方宁见之下,大叫声,直挺挺往后便倒。
周世峰、罗天宇侍立在旁,见状大惊失色,忙左右,抢上搀扶。看那物时,见是块镌刻鹤纹残片,早已烧成焦木。
二人识得是谢空回之物,想到屈方宁与他素日亲厚,均有不忍之色。本想他们同门决斗,最多不过伤筋动骨,不意柳云歌杀人焚琴,无情至于斯。王六在旁也跟着唏嘘几声,小心道:“苏将军伤心成这般模样,还须借个因头,隐瞒过去才是。”
惩,上有愧于先师,下有愧于武林同仁,今后九华派世世代代,再无颜面在江湖中立足。”
屈方宁隐隐猜到不妙,心中嘶喊:“回伯,你万万不可!”四肢百骸如同泥虫般绵软,却如何发得出个字来?
依稀听见崔玉梅、薛灵鹊争辩之声,许久,只听柳云歌字字道:“……师弟,这件事,确是你做错。”
屈方宁拼命叫道:“不是!不是!那怎能怪他?”
焦灼欲死之际,只听声古琴清鸣,谢空回抱琴立于花丛之下,含笑道:“……请掌门师兄,清理门户。”
二人这才打点精神,收敛戚容,悉心布置诸般事宜。独有冯女英久立不动,忽打开张丝帕,将焦木仔细裹,放在屈方宁枕边。
屈方宁时悲痛过度,竟至昏厥。过不多时,便茫茫然
屈方宁先前续骨疗伤,全靠口真气支撑。此时柳云歌掌力已撤,全身剧痛难当,身上白袍汗得透湿,脑中也沉沉眩晕起来。心中嘶喊几千几万声“回伯”,身上却无半分力气。耳听马蹄声远远传来,眼前人影逐离去,几名亲兵扶起自己,焦急地叫着“将军”。他眼前阵阵模糊,竭力撑开眼皮,却止不住困意如潮,就此昏然睡去。
这觉极其漫长,及至痛醒,已是第二天深夜。眼前灯火涩暗,人影幢幢,见他醒转,均有喜色。其时脑中还未十分清醒,眼扫去,见冯女英靠坐在帐门前,以手支颐,似在打盹。他身上个激灵,刹那间急火攻心,腾地坐起,大声道:“回伯呢?”
冯女英从膝间抬起头来,昏暗之中看不清面容,声音疲倦之极:“……谢前辈有句话,让转告给你。”
屈方宁眼前黑,摇头喃喃道:“不,不。”
冯女英起身向他走来,贯吊儿郎当神态荡然无存,艰涩道:“他说:你甚都好,惟独挑情人眼光,着实不怎样。以后回江南,再找个待你好人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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