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动,罗翰也醒,两个人都没睡深。袁颖说:“有人敲门?”
罗翰说:“没有。”
“听见门外有响声。”
“不是门外,”罗翰低声地安抚她,“门外没人,是屋顶。”
天花板上,传来细碎响声,可是袁颖确定她听见不是这个声音。罗翰说:“山里老鼠多,有时候,它们钻进空调通风管,找不到出路,就困死在里面。”
婚礼终于结束,明天,他们将去热带岛屿享受蜜月,两个人都向往许久。她买好几条大花裙子、草帽、轻薄艳色披肩和塑料鸡蛋花发卡,决心用九宫格美照占领所有人朋友圈。不管怎说,嫁给罗翰,是件让很多老同学唏嘘不已事,是她前半生场稀有胜利。以后,他们会日日同床共枕,然而今夜,只有今夜,她想要个人度过。
天黑,雨后山谷湿润而安宁。明天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到达东南亚小岛,干燥,,bao晒,蓝天白云耀眼,细沙热得发烫。她想象着,罗翰露出脊背,在海水里缓缓地游动,像条不知名而巨大、没有牙齿鱼,而自己站在齐腰深水里,阳光灼热,蓝到发绿海水却是凉,有片暗沉影子围绕着她,正当她害怕起来,想要尖叫时,个人双臂从背后围过来,像保护,也像束缚,她猛地惊醒,原来是梦。
胸前松松地搭着两只手,其中只手上戴着戒指,那是在所有人注视之下,袁颖帮他戴上,素面白金,里头暗暗地镶半圈碎钻。她手上自然也有只同款,交换戒指时候,她父母哭得稀里哗啦,觉得是把女儿交出去。
罗翰侧身抱着她,他额头和鼻尖轻轻顶住她后颈,用嘴温柔小心地探寻。她还在梦境边缘恍惚着,有刹那觉得浑身发冷,仿佛被酷烈阳光照耀下阴影给攫住。她轻轻地挣扎,腾出只手来,小声地说:“累。”
他抱得更紧:“你是老婆啊。”
敲门声没有再出现。过会儿,她就接受罗翰解释,是老鼠,它们在黑暗曲折管道里来回奔跑,直
袁颖闭上眼睛,他说得没错,结婚之后,冥冥之中,他就拥有某种权利,对应地,她也有此义务。天理昭彰,反驳不得。
“累。”
“那抱着你睡。”
袁颖心里松。当然,他们早不是第次,起出外旅行住酒店,也是常有事。今天不知怎,她打心眼里反感。累,她给自己找借口是:结婚太累。
她闭上眼睛,直到听见罗翰呼吸变得平稳,才再度蒙眬睡去,身体仍然紧绷僵硬,盖着被子也感觉不到温度。夜深,丝毫动静都显得格外刺耳,袁颖醒来时,听见真真切切叩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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