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回到各自座位,开始漫无边际地闲聊。他看得出来是英国人,他说,是从口音推断。接着,他又像所有法国人样礼貌地补充道,法语也说得相当好。耍个心计,说感觉他也好像有点点口音。这话让他大吃惊:他可是在巴
也不知道为什要这做。指望得到什呢?
描述你思想状态。不安全。不确定。焦躁不安。
概述你情绪。性饥渴。内疚。独处巴黎带来强烈肉体愉悦。痛恨时间:只想永远停留在这个年纪、这天、这周、这月、这年,永远。只想象得出等待着漫长而缓慢衰落。对安娜痴狂与对兰德痴狂。可若有必要,每周可以五次满足自己对安娜痴狂。这似乎越发刺激对兰德痴狂。
你为何如此为巴黎着迷?在巴黎,觉得自由。
6月13日,星期四
明天回伦敦。今天上午,就在午饭前,又回到巴黎大堂站,在安娜公寓楼外等差不多个钟头,希望她能出现。就想跟她见次面,能远离香塔尔之家氛围和影响;希望们能在大街上随意地邂逅彼此,会举起帽子,们相互问候,说几句关于天气老掉牙话,再各走各路。需要给们关系增添个不同层面,某种日常东西,与妓院和付钱买春无关东西。她当然并未出现,脚开始痛,感觉自己像个傻瓜。
寻找公共汽车站时,路过间街角小餐厅。往里瞄眼,看到上校竟坐在那儿,看着报纸,面前还摆杯茴香酒。装作自然地走进去,点杯啤酒,不经意地坐在他旁边桌上。从近处看,他比安娜显得老很多——猜应该有五十多岁。他衣服破旧但很干净,他系着黄色领结,胸前口袋露出相同颜色手帕。看来,是个讲究人。他留着小胡须,末端向上翘着,白胡子比黑胡子多,头发也样,抹得油光发亮,向后梳着,没有分开。他站起身,把报纸放回架子,又去取来。头版头条全是庞加莱[12]糟糕健康状况。
“这好天气却生病,真可怜。”用法语说。
他看着,微微笑——他当然不认识。感觉很尴尬,意识到跟他妻子做过几十次爱——操她几十次呢。很想股脑儿脱口而出——们是怎样以各自方式关爱安娜,们是怎样分享着她,给她那些小费应该也帮他不少——好像这样说出来以后,们就能更熟悉彼此。
总而言之,他说几句庞加莱年老力衰话,没有听懂,因为他法语说得像连珠炮样快,而且夹杂很多俗语——说真,他法语简直是无懈可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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