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留声机。问他,那他以前去找唱片,难道不是为听吗。他说,他们从前有唱机,后来被砸。他收集唱片,只是想给老伴肖老师个念想。他还说,你太小,大概对肖老师没印象,她以前多爱看戏。那时候白熊冰砖八角钱,只要票价不超过块,们每隔两个礼拜就会看场戏。她在学校也被批斗,不能给学生上课,每天上班就是打扫厕所,可只要有戏看,她就还是高高兴兴,就像们刚认识那会儿。他给看条绿裙子,说是她年轻时候穿过。说起来那条裙子也有三十多年,还没有脆掉,保存得很好。细腰身,大下摆,很时髦。完全没法把裙子和模糊印象里那个瘦小老太太联系在起。他说,肖老师在联大时期有很多人追。其中有当地富裕男孩子,日常生活和外国人样,骑马,打猎,钓鱼,打球。他自己是个穷学生,追到她,有半是越剧功劳。昆明看不到越剧,联大有个票友社,两个人就是在票戏过程中认识。
“肖老师过世原因是身体不好。她没有活着目睹老伴后来受那些年罪,郑老师觉得也不坏。那天郑老师和说很多从前事,距离第次听他讲到联大,六年时间过去,也从个无知少年长成青年,虽然谈不上有多少长进,但至少对世界不再心怀不满,也更能关注别人。听他讲过程中,意识到件事:们总以为老人就是老人,其实每个人都年轻过。而年轻时代留下,会在人生命中留很久。”
林峰说得口干,灌好几口酒。谢晔这才插话:“所以你想写关于西南联大书?”
他注意到,林峰眼神少见地虚弱片刻。
“郑老师算是原因之吧。现在距离考上大学,都过去十八年。”他苦笑下,“郑老师也已经过世快十年。他后来终于在退休前平反,却不肯搬回楼上。他说腿不好,不想走楼梯。最后厂领导给他换楼房子。他最后那几年得老年痴呆,好多次出门就找不回家,还好那附近人都认识他。看着个曾经思维那明晰、在任何时候都保持乐观人变成那样,是非常难受,他临终前脑袋彻底糊涂,但他固执地要别人把绿裙子挂在他能看见位置。他耳朵背得厉害,听广播里越剧,声音大得连三楼人都抱怨。”
林峰停顿片刻后说:“前几年自己也有很多事,没工夫弄。后来终于下定决心为这本书做准备,是因为工作换条线,比以前空些,而且意识到,时间不多。”他注意到谢晔看他眼神发生变化,皱眉道,“别想岔,当然不是说自己时间。”
安玥说:“你是指,老人们时间。”
那天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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