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拉姆,朋友……”伯爵开始解释。
可老人热情有增无减:“就这说给你听,你是不会相信。你定得亲自去看。”然后,也没等伯爵回答,他便赶紧朝伯爵走来,动作利索得出奇。
伯爵叹口气。他默默地对眼前城市许诺说,过会儿他再回来。然后他便跟着阿布拉姆穿过屋顶,来到火盆边。老人停下脚步,朝着酒店东北角指指。那里,在灯火通明莫斯科大剧院映衬下,你能隐隐约约辨认出团细小阴影正在空中飞舞。
“它们回来
皮箱里拿来只喝波尔多葡萄酒杯子。他把它搁在烟囱顶上。他把撕标签教皇新堡酒软木塞拔出来。这瓶酒还是他九二四年从大都会酒店地下酒窖里拿来。酒倒出来,他就知道这是瓶陈年佳酿。也可能是九〇〇或九二年。他把杯子满上,接着朝着艾德豪尔山庄方向把它端起来。
“致海伦娜·罗斯托夫,”他说,“下诺夫哥罗德之花,普希金崇拜者,捍卫亚历山大人,家里所有枕套上刺绣制作者。条太过短暂生命,位心地过于善良女人。”说完,他把杯里酒饮而尽。
瓶里酒还远未喝光,伯爵却没有把杯子重新倒满;他也没有把它往身后随手扔。相反,他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在烟囱顶上,然后走到护栏边,挺直身体站在那里。
他眼前是那座无穷无尽往外延伸城市,宏伟而且壮观。城市里繁密灯火在闪烁,在摇曳,直到它们与天上星斗移动融为体。它们在同个令人眩晕空间中旋转,让人分不清哪些是人类杰作,哪些是上天创造。
亚历山大·伊里奇·罗斯托夫伯爵伸出右脚踏在栏杆边上,说:“永别,祖国。”
仿佛是对他答复,米什卡那座塔上信号灯闪下。
接下来他要做其实最简单。就像春天到来时有人站在码头上,准备跃进水中游今年第次泳,剩下只是往下跃而已。从离地面六层高地方出发,以和戈比硬币、茶杯或者菠萝相同速度往下坠落,整个过程只需要数秒钟时间。然后,这个轮回便告结束。既有日出必有日落,起于尘埃也归于尘埃,百川终究要归入大海。同样,个人也终将被世人遗忘,无论他——
“阁下!”
伯爵沮丧地回头看看打断他思绪来人,发现身后站着是阿布拉姆,后者显得非常激动。事实上,阿布拉姆如此激动,以至于对于伯爵这个时候站在屋顶边缘,下秒就要坠入虚空之中姿势没有表现出丝毫意外。
“就觉得好像是你声音,”老修理工说,“你能来,太高兴。快跟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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