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雨道:“原来这便是杨柳之会。重逢后她刺你剑,让你身受重伤,武功大减?”
杨逊道:“当时以为自己要死,许多朋友也都觉必死无疑,心里很安宁,想着还清这剑,从此再没难涉河水。可柳姑娘并没刺死,她用白马将驮到处偏僻山谷,醒来后才知那年她已身患不治重症,这才设法救活梨树,引相会。
“和她在山谷里安静地度过二十七天。后来把她葬在谷里株梨树边。”
梁雨心中涩然,他虽不甚懂情爱,却也听出杨逊寥寥数语中似藏段曲折哀婉往事。
“往后这几年,常感前尘去路两处茫茫,慢慢便淡出江湖,可童年所见那幅梨花图,却频频出现在梦里,那般清晰,仿佛被三十年光阴磨洗得发亮,每笔都是条淙淙逝去河,渐流渐远,只余那看不见、触不及第五片花瓣在心中水声湍急。”
那书又厚又枯燥,只偶尔读到几句他喜欢语句,但就是这几句话会深深映刻在他脑海里,生根发芽。
“与云公子那次偶遇,很快成横亘在心中道河川—既见绝顶处非凡光景,难免心生向往、不甘平寂,便渡过那条河,孤身离苏州,四处求学剑术。”
“条河?”梁雨恍然,“怪不得你剑叫涉川剑。”
杨逊叹道:“那也是从云公子赠卦辞中得名。后来剑术有成,闯荡江湖,也曾苦苦追索剑道极致,却发觉终究非所喜;也曾做出些事,本以为已对得住心中道义,却很快明白,人世间每日都有纷争伤害、悲苦离别,所遇所见、所能改变,实在微不足道—渐渐地,河水声又在心中响起,只是这条河可要难涉太多……后来,遇到柳姑娘。”
梁雨道:“昨天酒楼里唐震提到什杨柳之会,杨自然是指大叔你,柳便是柳姑娘吗?”
说到这里,杨逊怅惘笑:“唉,真想画出来啊,那瓣梨花。”
梁雨问:
杨逊道:“不错,她是天霜堂主女儿,来寻为父报仇。和她同行很久,她直没能杀死。后来她终于在次赌斗中赢,赌约便是须任她刺上剑,不能还手。”
梁雨叫道:“你这聪明,她怎能赌赢你?定是你让她。”
杨逊笑:“她让到扬州扶柳镇株梨花树下受她那剑,可等赶到时,却发现那梨树已被斩尽花枝,近乎枯死。她托人传信说,等到梨花重开日,她再来讨还这剑。
“从此俩各自天涯,等着那株梨树重新开花,等许多年。遇到柳姑娘让心中水流声平息,可柳姑娘又成心中又条河。
“好在梨花终究开,也终究在扬州又见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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