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代云大吃惊,连和丈夫生气都忘,忙问,「你听准消息?这怎可能?」
年亮富唉声叹气地说,「前几天就听见点风声,也觉着,这是完全没影子事,不想惊着你,就没和你说。不料今天沈次长,把和其他两个处长叫到他办公室去,说白总长下命令,海关里头,要做大整顿,首先整顿,就是们这三个地方。沈次长还特意点稽私处名,这个意思,可就极严重。」
宣代云听,反而放下点心,说,「你也太大惊小怪,唬得好跳。既然是整顿,你就听上头命令,好好整顿罢。怎处长差事,就做不成
这时,外头忽然有人高声问,「太太在哪里?」
声音像很焦急似,又似窝着火气。
大家时都听清楚,是年亮富声音。
张妈走到门边,把帘子掀起来说,「姑爷,小姐在这里呢。」
这屋子,就是宣代云刚才打牌屋子,现在虽然不打牌,牌桌子没来得及收拾,还在正中央摆着。
到院子里跪着,头上淋桶水,在太阳底下晒晒。看你们还昏不昏头?!」
旁边人看太太发威,不敢违抗,赶紧都做。
年容仗着宣代云素日看重他,还跑到宣代云面前喊冤,「太太,不是错,年贵他是个贼……」
话没说完,就啪地声,挨宣代云好大耳光。
宣代云骂道,「他是个贼,你是什?窝子鸡鸣狗盗,叫人看着恶心!你们都是死人,还干站着,是想和他们样?」
年亮富进屋,眼就瞅到牌桌子,麻将子和各种颜色筹码,乱七八糟地抛满桌,顿时更不舒服,跺着脚说,「打牌?这个时候,还打什牌?」
宣代云心里也正不痛快,尖着声音说,「这是干什?这日子别过,下头人吵,你回来,又和吵!」
年亮富拿眼睛往旁边瞥。
张妈估量姑爷是有要紧事对小姐说,忙支吾道,「去做饭。」赶紧走到外头去。
年亮富走到宣代云跟前,搓着手,很着急地说,「处长差事,做不成。」
其他听差,唯恐自己吃挂落,拥而上,把年贵和年容都用麻绳捆住,押着他们,到院子阶梯前按倒,又照宣代云吩咐去打井水。
两人浑身被淋个透湿,像两只湿毛鹌鹑,跪着晒太阳。
张妈把宣代云扶回房里。
宣代云仍是气个半死,咬牙说,「这些个听差,没个是好东西。主人稍给点好脸色,就骑到主人头上,作威作福起来,气势比主人还大。」
张妈忙着给她揉心口,劝着说,「好小姐,你省点力气。不过是两个下人,实在生气,辞退也罢。何苦生这大气?倒把自己身体气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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