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米七七，”迪克摆摆手，“
妈说
，你要是再递香烟给，就打断
腿。”
你妈其实是要打断腿。经迪克提醒，李白想起中午还有个局。回首往日，孩子们像蘑菇样快速长大，他和美琪之间品质优良友谊就像二十年陈酒基制成上等白酒又窖藏十年，没有比这更好地下情。“替问廖园长好。”李白故作清白，有些事情说出来会吓着你们年轻人。等诺换鞋子抱着篮球与迪克跑远，他给美琪发条微信，约吃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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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诺七岁时，李白带她去商场，诺含着自己辫子在角落里玩，被两名老阿姨喝止：“小姑娘不可以吃头发。”李白看看她们，极普通、没有受过高等教育本地劳动妇女。他去问钟岚，她在病床上答道，吃头发是种女子贱相。又说，孩子长大后你要多多留意，不可让她沾染恶习，也不可露出贱相，让人撇嘴。李白说，撇嘴也是贱相。
中年以后，他对这话题感兴趣，收集下，并回忆。抖腿是贱相，斜眼看人是贱相，吃东西嘬手指是贱相，嚼东西吧唧嘴是贱相，站在门槛上是贱相，抛媚眼是贱相，爱叹气是贱相，吟诵婉约词是贱相，蛇行鼠步是贱相，走路无声也是贱相。曾小然嘴唇是贱相，周安娜三白眼是贱相，钟岚爱甩头发是贱相，张
吗？”
“没什
用，只是最近在和迪克讨论这个问题。”
“你为什要和迪克讨论？”李白警惕起来。
“他和那富姐分手，主要是富姐老爸做生意亏大，现在也没啥零花钱。他好像对有点意思。”诺追过来问，“你当年喜欢姑娘是挑脸呢还是挑性格？”
“挑她有没有零花钱。”
“你们都很聪明，只有钟高强是个凯子。”
“回到正题，认为你这个年纪女孩，和闺蜜讨论下这种事情也就罢，何必找迪克呢？他看上去傻吧唧，真没想到还能傍上富姐。”
“再说次，他们已经分手，迪克说他俩不适合，现在他都记不清富姐长啥样。”
“不要相信这种鬼话。个人要结束感情，首先会强调理性，其次会强调忘性。但那都是说辞，他只是在感性层面不喜欢那趴而已。”李白冷笑，没告诉诺，男通常不会爱上适合自己女孩。
李诺跑去开门（李白中年后听力下降，般女性敲门声已经听不大清），迪克进来，胳膊里夹个篮球，蹭在门口等诺收拾东西。这小子傻归傻，很懂礼貌，是美琪和富姐联手调教出来。李白注意到他又长高，嘴唇上汗毛剃得干净，对个男人来说，从此它就可以被称为胡子。李白发他根香烟，搭讪道：“有米七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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