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昆也赶紧站起来。
老太太板脸喝道：
秉昆
急，眼泪就流下来
。他没理可讲，却仍坐着不肯走。
把手也不撵他走，起身来回踱几步，叹道：“是啊，
们没制止，确实也有责任，但都以为那些人议论几天，阵风也就过去，谁想到会是这
个结果呢？这着吧，给你指点迷津去找‘她’，‘她’老伴如果能从上边给厂里批几句指示，哪怕是模棱两可
话，厂里就好办。你们几个费尽苦心目也达到，咱们厂里人良心也都会好受点儿。”
秉昆问：“你究竟让去找谁啊？”
把手说：“说得还不够明白吗？你也不想想这种麻烦事除个人你还有谁能去找！”
秉昆这才恍然大悟。
己还养活不自己呢。所谓争议另方，其实只有两个半人——向阳、德宝和进步。进步耳聋，无法参与争论，只能算半个人。两个半人所代表正义，力量太单薄。何况厂里也有厂里难处，总得照章办事啊！
于是，德宝向秉昆告急。
秉昆那火上得大，夜之间扁桃体就发炎。
第二天，他向邵敬文请假。邵敬文很感动，爽快地准他三天事假。
他说半天就行。
德宝向阳和进步三人也要跟秉昆去找老太太，秉昆独自人去。他带上两期《红齿轮》，自己签上名，还请邵敬文和师父白笑川也签上名，少不写上“请批评指正”五个字。
他没去老太太家找她，怕老马同志也在家，有些话反而不好说。他扛着自行车上江桥，直奔糖厂而去。
好在正是夏末，又非雨天，江边凉爽，风景也不错，老太太在江边听秉昆说明相求之意，半晌没表态，坐在干净江堤上望着滔滔江水吸烟。
秉昆陪她坐着。
老太太吸几口烟，将半截烟往地上弹，站起来。
邵敬文说：“小周啊，你以为你是谁呢？你有多大神通，半天就能把这事摆平？三天后你如果能有好消息告诉，那就算你能耐得啦！”
秉昆先去厂里找把手理论。全厂大多数人认为把手表面看起来只讲原则不讲人情，其实是位心肠挺软领导。
把手说：“周秉昆，你以为你是谁啊？这事是你该管、能管吗？就点儿同情心都没有吗？有规章制度，能怎办？总不能让犯错误吧？”
他嘶哑着嗓子说：“头儿，厂里其实有责任，你们领导们也已经犯错误。些人滋扰龚宾时候，领导们为什就不制止呢？”
把手瞪着他愣片刻，不悦地说：“没想到你被借调个时期，变得这出息。你这不是在求，明明是在将军嘛！你既然把话说到这份儿上，那你们联名向上级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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