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卧室,床对面墙壁安置台小型电视机,看球赛、气象节目和新闻,依靠电视机发出来声音入睡。他尽量不吃助眠药。吃药之后神志受到干扰,尤其如果酗酒,心昏乱不够清晰,无法进行工作。有时他开车带她去商业中心,去韩国超市,买泡菜、牛肉、面条,回到家做烤肉与沙拉。也去家越南米粉店。
脉周边地区,寻找残存而古老文明。
他说,花园里樱桃树根长得太快,很快爬进厨房,到时根系会把地板撬开。
那是说,在们房间里会有可能长出棵新树吗。
也许。考虑是不是需要砍掉树。们个月后要出门远行。
不想砍树。房间里长出棵树也是很好事情。
他说,它们应该很想活着。最坏结果是旅行回来房子倒塌,们就住到科罗拉多山上去,在那里盖木屋。她点头,回到厨房开始洗碗、洗杯子。她只有十岁,个子却已过米五十,穿成人衣服小尺码。此地离太平洋海岸线六十公里,气候温热、湿润。沿高速路开车四十分钟,再经过片森林,抵达大海边山崖。
这是她小时候与亚瑟住在西海岸家。这幢房子是亚瑟父母留给他。他父母已去世。有个年长六岁哥哥在波士顿,是出名牙科医生,但彼此很少联系。窗外古木参天森林常传来群鸟鸣叫,有些清脆,有些嘀嘀咕咕,或者只是婉转几声长音。松鼠沿着木头篱笆窸窸窣窣地爬过来,野鹿逡巡觅食。只是鲜少见到人迹。她清晨起来打开窗帘,看到总是条无人小径。
国庆节,邻居孩子们出来拿着小凳子排队,等待看烟花。他们看起来清洁而有礼貌,但她全不相识,也没有机会与他们玩耍。只偶尔听到他们出来打篮球声音。她有东方面孔,是被领养孤儿。亚瑟是摄影师,他到处走,但有时他生活自封闭。
亚瑟厨房陈设丰富,有各种瓶瓶罐罐,海盐、黑胡椒、橄榄油、帕玛森奶酪、蜂蜜。他知道怎做出美味食物,会说好几种语言。学日语,是对剑道、弓道、禅道、茶道等感兴趣。说泰语,是去泰国学习过止观禅修,正式剃度在泰国寺院里学习三年时间。那里条件艰苦。亚瑟克制自己情欲。也许他从未在情感关系中得到过饱足。
当他渐渐年老,他开始逐渐远离现实世界。长时间隐匿在家里,看书、画画、做园艺,做天然发酵无花果肉桂面包,在庭院种植香草。有段时间他研究阿育吠陀和婆罗门教,种植荨麻、圣罗勒等各种草药。每个月有个星期他举行斋戒,除喝特殊自制饮料,什都不吃。这是有洁癖严格生活。但矛盾是在斋戒之外,他酗酒成瘾。有时也吸食致幻草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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