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看着夫人说完这句话,身子颤抖下,便倒下去。
这倒下去,便没有醒来。几个城里有名医生来看过,都摇摇头,说,只是口气,准备后事吧。
昭如心里也已是潭死水,但终究有些不甘,日夜守着姐姐。
她自作主张,打发几个姨太太。二姨太蕙玉却不走,她说,也是半截身子人土人,可以走到哪里去,无非是回乡下。卢夫人不嫌弃,就让送太太这程再走。
昭如看着姐姐,这时候昏睡着,脸色却分外匀停,似比以往还舒展些。心里便想,夫走妇随,也是造化,可苦生人。想想,便流下泪来,对蕙玉说,你也是个有主张人,帮挑身好看些寿衣。姐姐向是穿得太素些。
,如今等你救命。
孟养辉听她说完原委,只道,小姑母,你且安心。柳珍年声名在外,虽不好惹,可他要是钱,倒好办。侄儿别帮不上,此事愿效犬马。请随来。
昭如走出门,手中执着支票,舒口气。她迅速叫辆黄包车,往家里赶。路上想着昭德醒过来见不着她,真不知如何是好。车到街口,却见到云嫂正东张西望。看见她,跑过来,大声喊道,太太,舅老爷回来。家里出事。
昭如踉跄着走进前厅,看见昭德端坐着,如同座钟。身旁盛浔,脸色苍白。桌上打开包袱皮,里面搁着件衣服,叠得整齐,却肮脏得很。
昭如立刻认出来,是石玉璞军装。他最爱件,可体,穿上威风八面。
这当儿,却有大悲院玄安法师着人上门,说,此时讲虽不得宜,但石施主数年前,曾在寺内寄对金丝楠棺椁,备百年之用。卢夫人既为妻妹,便有验之责。
昭如便去看。看才知道石玉璞介武夫,生前竞有如此用心。这寿材,本已名贵,每年皆以上好桐油漆上道,如今已似琥珀般通透。两只寿材上图案,各有个男子,衣衫朴素。昭如仔细看去,浮雕上字句,竟是“渔樵问对”。她便想,无论是否有人指点,在石玉璞心中,姐姐便也是个
军装是盛浔从牟平带来。就在与他把酒言欢那个夜晚,柳珍年悄悄交代部下赵振起,将石玉璞带到郊外活埋。
盛浔在石玉璞房间里,看到床上摆着副骨牌,是大凶之卦。
昭德终于扶住桌子,站起身来。
在众人注视之下,她捧起那件衣服。抖开来,军装上有些乌紫斑点。是血,与黄土腻在起,斑驳许多。
昭德摸摸,将那军装紧紧攥住,又松开。昭德手指,便顺着扣子,领章,肩章路触摸上去。最后停在领子上,她伸手,将领子捋捋平,说,总是不记得领子翻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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