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激烈反应,令她惊诧莫名。她能嗅到他湿漉漉头发和领口上那片皮肤散发水洗羊毛味。她觉得这种久旱无雨渴念比饥饿更刻骨——可与干渴相提并论。她心狂跳不已,心里揣摩着他是否认为她只不过是提供个干燥地方让他睡睡觉而已呢?她真只是这个意思吗?在那间小木屋里,与他共同度过整个傍晚和漫漫长夜,近在咫尺,满怀渴望,却不去触摸,她实在不确定自己能否受得。如果再次遭到抛弃,就像她丈夫最终所为那般,到卧房里找眼镜和钥匙时当她是空气,即便她赤身裸体也只会显得碍手碍脚,就像剧院里挡住他看戏陌生人,那样话,她就真活不下去。她年纪不小,不能纵容自己犯傻。这个近在眼前埃迪·邦多还是个孩子,英俊帅气,肯定还不到三十岁。
他往后坐,看着她,想起什事。她却再次被他话惊到。“北边山上也有这样花,就长在泥炭沼泽地里。”
他每次呈现出新面,抑扬顿挫嗓音,触摸花朵手指,对她从未见过泥炭沼泽地解,都使她心神不宁。她无法将视线从他指尖、从他指甲盖上细细白色新月上移开,也无法不去注视他粗糙手掌上细腻掌纹。她不得不迫使自己开口讲话。
“北边也有拖鞋兰?哪儿,加拿大吗?”
“不是同种花,但也能捕虫子。蜜蜂嗅到香味便会飞来,旦飞进去,就会被困在里面,除非找到出口。不过这样来,蜜蜂就会在里面把花粉撒得到处都是,正中花下怀。就像这样,看这儿。”
她俯身去看,伸手轻触着那只小巧花囊,同时感觉到自己呼吸声。兰花迫使授粉者在花囊里拖着肚子乱走乱撞,然后才让它逃出生天。她心生怜意,只觉得阵疼痛从耻骨骨嵴上传来。
她怎会想要这个陌生人呢?现在就站起身,从他身边走开,这样是否才是合情合理?然而,当他脸从侧面凑到她近前时,她手不由自主地抚上他下巴。这就够。双颊相抵产生压力迫使她缓缓往后倒去,最终屈服于地心引力,他们双双倒伏在地。兰花在他们身下被压得粉碎,她迷糊而茫然地想着,但很快就忘它们。她能感觉得到在他身体和她心跳之间,那些层层相隔衣料和骨肉;感觉得到他贴着她脸庞皮肤上每个毛孔;甚至双唇相触时,也感觉得到他唇上纹路和裂口。她闭上眼睛,以抵挡汹涌澎湃激情,但这样做却使激情来得更为猛烈。而且闭上双眼后,那眩晕感也更加强烈。于是,她又睁开眼,将切变成现实,他们确正躺在冰冷叶子上接吻。他们就像对双双坠落鹰,不是从稀薄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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