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拉姆懂得,他这些想法不仅细小,微不足道,而且很卑鄙。这些想法使他感到羞愧,于是他匆匆忙忙地说:“给叶尼娅写封信。以你自己和名义请她来吧。也许她需要来莫斯科,们不请她,她不好意思来。听见吗?柳达?立刻给她写信r说完这番话,他心里感觉轻松些,但他又懂得,他说这些是为安慰自己……他仍旧感到古怪。过去,他四处碰壁,坐在自己房间里,害怕房屋管理员和票证管理局那个女办事员,头脑里充满有关人生、真理、自由、上帝等种种思考……谁也不需要他,电话机连沉默好几个星期,熟人们在街上遇见他也不愿和他打招呼。而现在,几十个人等待着他,不断有人给他打电话,给他写信,豪华型吉斯小汽车在窗下彬彬有礼地鸣喇叭,他却无法摆脱那些葵花子皮似微不足道想法,那些无谓烦恼和多余忧虑。他时而说几句没头没脑话,时而漫不经心地笑笑,缠绕他这些对生活琐事思考是何等微不足道。
斯大林给他打过电话之后,有段时间他觉得恐惧完全从他生活中消失。可想不到现在恐惧仍在继续,它只是变样,不再是平民恐惧,而变成老爷恐惧。坐在小汽车里感到恐惧,给克里姆林宫上层人物打电话时他感到恐惧,但恐惧毕竟是存在。
他过去觉得不能容许东西——对他人科研成果和成就妒嫉、争夺,现在已成合情合理事。他时常担心是否有人超过他、欺骗他。
他不大愿意同切佩任交谈,似乎没有足够力量应付漫长而艰难谈话似。他们毕竟很容易想像到科学对国家依赖。不过,他确是自由自在:现在谁也不觉得他理论体系是毫无意义学究废话。现在谁也不再企图扼杀它。国家需要物理学理论,现在这点希沙科夫很清楚,巴季因也很清楚。为使马尔科夫在实验中发挥自己才智,使科奇库罗夫在实践中运用自己力量,需要些博大精深理论家。斯大林打过电话之后,大家突然明白这个道理。这次电话给斯特拉姆带来工作上自由,这如何给切佩任解释呢?可是,现在他为什觉得柳德米拉缺点不可容忍?他为什对希沙科夫这温和呢?
现在他觉得马尔科夫非常讨人喜欢。上级领导各种私事、秘密和半公开情况,无害诡计和当真狡诈,同被邀请和被拒绝参加主席团有关气恼和不快,进入某些名单和那句令人烦恼话:“名单里没有您名字”,这切都使他颇感兴趣,他也当真为此着迷。
闲来无事时候,斯特拉姆恐怕宁可在同马尔科夫闲聊中度过傍晚,也不愿像在喀山那样同马季亚罗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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