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看看表。
“晚上早点回来,再给他回电话。顺便提句,又要飞往乌拉尔。”
“去很久吗?”
“不。待两三天。”
他匆匆走,繁忙天等待着他。
正确也好,虚假也好,并不指导他行为。理智不是他主人。见不到玛丽娅。伊万诺夫娜他感到痛苦,想到可以见到她,他便感到幸福。当他想像他们将永远在起,永不分离时,他便感到幸福无比。
想到索科洛夫时,他为什没有感到良心责备?他为什不感到羞愧呢?
确,有什可羞愧?无非是在莫愁园里散散步,在长椅上坐会儿。
嘿,在长椅上坐会儿有什关系!他准备和柳德米拉离婚,他准备对自己朋友说,他爱上他妻子,打算把她从他手里抢走。
他时常回忆他同柳德米拉生活中种种不快,回忆柳德米拉对他母亲如何不好,回忆柳德米拉不让从劳改营回来他表弟在家里过夜。他时常回忆她冷酷无情,回忆她对人粗,bao、固执、不近人情。
他在从事项重大科研工作。要做事情很多,都是些关系到国家利益工作。然而,他个人种种想法都是细小,微不足道,仿佛条成反比规律在他头脑中起着作用。
叶尼娅临走时候,请求姐姐去库兹涅茨桥大街24号给克雷莫夫送二百卢布^
“柳德米拉,”他说,“应该把叶尼娅求你送钱送去。你好像已错过日期。”
他说这话并不是为克雷莫夫和叶尼娅担忧。他之所以说这些,是考虑到柳德米拉粗心大意,会加速叶尼娅再次来莫斯科。叶尼娅来莫斯科就开始写申诉书,写信,打电话,把斯特拉姆住所变成她奔走于监狱和检察院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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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柳德米拉种种缺点,他心就变得残酷起来。要做出残酷决定,就不能保持慈善心肠。但要知道,柳德米拉同他生活大半辈子,分担着他全部艰难和痛苦。要知道,柳德米拉头发已开始变白。她承担多少痛苦啊。难道她身上只有缺点?有多少年,他曾为她感到自豪,为她直率、诚实感到髙兴。是啊,是啊,他准备做出残酷决定。
早晨,斯特拉姆准备去上班时候,突然想起前些天叶尼娅来过趟,他心想:“不管怎说,幸好叶尼娅到古比雪夫去。”
这个想法使他惭愧。就在这时,柳德米拉。尼古拉耶夫娜说:“们家坐过牢人不少,现在又添个克雷莫夫。不过还好,叶尼娅现在不在莫斯科。”
他本想责备她不该说这种话,但他忽然醒悟过来,就没有做声。他责备是非常虚伪。
“切佩任给你来过电话。”柳德米拉。尼古拉耶夫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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