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用得着说集中营里惨况吗?就提点好,几个纳粹高官视察刚刚落成毒气室,顺便在那四堵白墙之间举办晚宴。桌布上是浪漫烛火与盛着红酒玻璃杯,他们对着美食举杯祝贺最后方案成功,似乎后来死在里头几百万人真是破坏世界卫生害虫。这是个令人喘不过气世界,在苏式社会现实主义背景下练笔长成格罗斯曼,冷冷地字字刻写,犹如照相。
不过,就像潘多拉盒子似,格罗斯曼总能灵视般地在密不透风铁箱内看见点多余。好比他战时笔记里这段:“当你坐下来想要写些关于战争东西时候,很奇怪,你总是会发现纸上空间不够。你写坦克部队,写到炮兵。但忽然间,又会记起群蜜蜂如何在焚烧中村庄上空飞舞。”这多出来点点,不只为他直白书写抹上股超自然诗意,有时候还会替这个世界留下点最后希望。
《生活与命运》里头最令大多数读者感动幕,当是医生索菲亚主动放弃最后求生窗口,好陪着萍水相逢小男孩达维德走进毒气室,让这个天性喜欢动物孩子不要孤单死去(他看见被杀黄牛会哭,怀中总有个养着蚕宝宝火柴盒)。另个同样脍炙人口段落,是名刚刚在地上看见儿子尸体俄国太太,本来悲愤莫名,但在看着个德军战俘走过时候,却忘报复,反而把手里面包塞给那名瘦弱青年,就连她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这做原因。格罗斯曼管这类异常善行做“人性种子”;没有来由、不起眼种子。他说:“人类历史不是善极力要战胜恶搏斗,人类历史是巨大恶极力要辗碎人性种子搏斗。”
书里这点点星火,丝丝人性种子芽苗,忍不住坏心眼地怀疑它们其实是不是格罗斯曼幻想。个温柔人不忍,于是文字成全。就像曾在多年前介绍过短篇《狗》,格罗斯曼为第个被人类射上太空实验狗“莱卡”写下比现实美好得多结局,让它回到地面,摇着尾巴回到饲养它科学家身边,亲吻那双喂过它、摸过它,又把它送出大气层手。这似乎是格罗斯曼风格,常把想象力用在最悲伤事情上头,在想象中陪伴孤独承受苦生命,陪伴他,安慰他。这不是出于煽情,只是为不忍。就像他在母亲死于德军手上多年之后,写封寄给母亲遗书,在那里面,他不停想象母亲最后时刻情景,似乎自己就在她身边。他甚至想到妈妈生前见到最后个人,是否就是那个将会把她杀死士兵。
这种猜测,来自对格罗斯曼这个人丁点理解。1961年冬天,他死前两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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