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人并肩作战过幸存士兵,则会事后慨叹:如果不认识这些人,生活还“能算是生活吗”?
不要以为格罗斯曼战争与和平就是美化战争,挖苦和平。不,没有几个作家会比他更解战争无情。色彩这丰富“6—1号楼”竟然转眼就在地平线上消失,没有临终遗言,也没有英雄面向镜头最后笑容,十来二十个鲜明人物就此消失在几行不到文字里头。这是格罗斯曼杀死他大部分角色办法,说走就走。为什会是这个样子?那可全是行进中漂亮生命呀?且再引次琳达·格兰特(LindaGrant)评语:“那是因为生命本来如此。”又或者木心先生更漂亮句名言:“所见生命,都只是行过,无所谓完成。”
和平也好,战争也好,在《生活与命运》里头皆是人类生存严苛背景。斯大林与希特勒治下和平扭曲人性,两个体制之间战争却变态地解放人性,这岂不荒谬?是,格罗斯曼二十世纪就是这样荒谬,托尔斯泰式“正能量”几乎没有点存在机会。
世界如此冷酷。个私底下对国家政策有很多怨言宣传人员,会在报纸评论上头指出,集体化政策之所以出现饥饿状况,是因为部分富农故意藏起粮食把自己饿死,好恶毒地抹黑国家。个才瞎双眼没多久伤兵,退到后方医院,他在公共汽车站前请人帮忙登车,那些平时可能很懂得爱国爱军平民百姓,却在车来时刻自顾自地推挤拥上,不只不理会他,而且还把他撞倒在地上。他“用鸟叫般声音叫喊起来。他帽子歪到边,无可奈何地摇晃着棍子,他那双瞎眼,大概也清楚地看见自己窘境”。盲人拿棍子敲打着空中,站在那里又哭又叫。个瞎子,就这样被大家留在这片雪地。而伤兵医院里边,个母亲终于找到儿子,她对着尸体小声说话,怕他着凉还替他盖好被子。所有人都对她平静感到惊讶,却不知道这“就好像老猫找到已死小猫,又高兴,又拿舌头舔”。个热心善良德国老太太在俄国住辈子,这时却被当做敌方间谍带走,向当局诬陷她其实就是她邻居,可能是为趁机霸占她屋子。她邻居不只不替她说话,而且还有意无意地用开水烫伤老奶奶留下来猫,不久之后它也死。个心向上领导最喜欢关怀工人和农民伙食,老在他们面前严词批评工厂厂长和地方干部,指责他们不真心为民服务。他言语通俗“接地气”,甚至偶尔带点粗话,老百姓没有不喜欢。可是回到办公室,他却只谈数字和指标,要求下属削减群众生活开支,提高工厂与农场生产力。经过无数这样细节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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