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毛茸茸、有几个蚊子正在吸血胸脯,客气地答话道:
“俗话说得好:高手艺厨师赛过博士!”
“肚子鼓得像座山,今儿恐怕爬不回家!”捕鱼人也插话说。吃得已经动弹不得孩子们也七嘴八舌地夸奖几句,尽管连舌头也周转不灵:
“棒极!”
男人们点火抽烟。桌子上空烟雾缭绕,连蚊子也都纷纷回避,改而躲到桌子底下,贴紧地面,向狗进攻去。小白鲑等小字辈打起瞌睡,鼻子尖快就要掉进碗里。机灵莱卡狗正在津津有味地舔着孩子们小手上无力地垂下汤匙。它认为,匙子之所以出现在桌子下面就是为给它舔个干净。舔过之后,并不是出于贪心,而是为表示尊敬,又舔舔拿着匙子小主人手掌。大人们开始叱喝孩子们回家去。
卡西扬卡把孩子们聚到块儿,然后拖呀、推呀,发落他们回家。吃过鱼汤,个个都成大肚子,如果在岸上睡着,谁能挪动得他们?担任其在野地里待着,蚊子可不得。
阿基姆不让自己在桌子跟前打盹儿,便动手收拾桌上碗碟:先把匙子放进木桶,接着把盆、钵、碗垒成堆,再从铁锅里舀些热水,于是带上这肮脏食具,提着桶往小船走去。待到船上,往桶里掺上冷水,他就开始洗刷。洗过餐具放到河里漂洗干净。他在洗涤当儿还不断眯起眼来打嗝。这时值班员已从铁钩上取下大锅,搁置到旁。锅底还剩有两三勺子鱼汤。那只是零碎鱼肉跟焦糊花椒面搅成黏糊糊团残羹而已,卡西扬卡却像厨娘似把它细心舀进瘸腿基里亚格那只铜制大饭盒,再将饭盒搁在篝火余烬上不使冷着。把这拾掇好后,她帮哥哥洗碗碟去。铁锅内油泥她用沼苔以及河柳韧皮加上细沙擦洗干净。她边干活,边吹去叮咬蚊虫和垂到脸蛋上缕缕发丝,竟然还在哼着小曲:“情郎呀,……向你问候。”
“在这弱不禁风妞儿身上哪来这大劲儿呢?”阿基姆觉得奇怪。他自己好不容易熬受着像片茫然大雾绕着他困盹。和卡西扬卡差不多年纪男女孩子都在自己那用烟熏过蚊子屋里呼呼熟睡,而她还在忙忙碌碌,手脚不停,嘴里还在唱歌。虽说人已乏,声音有气无力,但她在唱呀!阿基姆默默地从她手中夺过刷帚,赶她下船。卡西扬卡顺从他,上岸去。睡眼惺忪、夹着尾巴莱卡狗跟在她身后。它们今儿真也够忙:在桌子下面拾掇残羹剩肴,抢劫同类嘴边食,有时还得跟贪婪但又动作敏捷海鸥争夺番。
捕捞队人喝过提神浓茶,便晾起渔网,结束天工作,到工棚去。这时,工棚里俄罗斯式大炉子炉火正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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