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5 / 15）

清真寺澡堂走去。红砖和尖塔都会使你联想到伊斯兰教礼拜寺。原来今天学院里正举行运动会[99]。他望望贴在学院运动场大门上那张马蹄形海报：骑自行车恰似锅里鳕鱼那样蜷缩着身子[100]。多蹩脚广告!哪怕做成像车轮那样圆形也好嘛。辐条上排列起“运动会、运动会、运动会”字样，轮毂上标上“学院”两个大字。这样来该多醒目啊。

霍恩布洛尔正站在门房那儿。跟他拉拉关系。兴许只消点点头他就会放你进去转圈哩。你好吗，霍恩布洛尔先生?你好吗，先生?

天气真是再好不过。要是辈子都能像这样该有多好。这正是宜于打板球[101]天气。在遮阳伞下坐成圈儿，裁判再下令改变掷球方向。出局。在这里，他们是没有希望打赢。六比零。然而主将布勒朝左方外场守场员猛击出个长球，竟把基尔达尔街俱乐部玻璃窗给打碎。顿尼溪集市[102]更合他们胃口。麦卡锡上场，们砸破那多脑壳。[103]阵热浪，不能持久。生命长河滚滚向前，们在流逝人生中所追溯轨迹比什都珍贵。[104]

舒舒服服地洗个澡吧。大浴缸清水，沁凉陶瓷，徐缓地流着。这是身体。[105]

他预见到自己那赤裸苍白身子仰卧在温暖澡水之胎内，手脚尽情地舒展开来，涂满溶化滑溜溜香皂，被水温和地冲洗着。他看见水在自己那拧檬色躯体和四肢上面起着涟漪，并托住他，浮力轻轻地把他往上推;看见状似肉蕾般肚脐眼;也看见自己那撮蓬乱黑色鬈毛在漂浮;那撮毛围绕着千百万个娃娃软塌塌父亲——朵凋萎漂浮着花。